這個年夜,很多人都會熬到淩晨一兩點鍾才睡。那個年代裏,雖說很多貧苦百姓度日艱難,但他們會把過年當成是最喜慶的事來看待的,真當回事。覺睡得太晚,所以都是十分困倦的。
懵懂中的陶振坤忽地一下從被窩中坐起,驚慌地問了句:“娘,你說啥呢?”
“你爹不見了!”
萬籟俱寂裏,從窗外飄進屋內的娘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並且帶有哭腔。
“娘,你先別急,我們這就出去,沒事的。”
柳杏梅也坐起身來,她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望了下隔著簾子卻也能看到外站著的婆婆那模糊的輪廓,她迷茫中嘀咕了句:“深更半夜的,這是鬧的哪門子妖嘛?以爹那樣子,還能去哪了!”
“別磨蹭了,趕快穿衣服去找吧!”陶振坤沒好氣地說了句。
於是,兩個人在黑燈瞎火裏各**到自己的衣服穿好。
等兩個人慌慌張張的來到外麵,寒冷襲來,立馬讓他倆的身子顫栗了一下。
天空灰蒙蒙的,連續了幾日的陰雲籠罩似從沒打算把晴朗歸還給天空,地上又鋪了一層如霜的薄雪。
“娘,咋回事?”陶振坤問。
邱蘭芝擦了下臉上凍成冰淩的淚珠說:“我睡著了,醒了就沒見到他!”
“娘,這是啥時候的事?”柳杏梅突然覺得問這話很愚蠢。
“我一醒來他就不見了,誰知道他是啥時候出來的。”
“我倆也睡得死死的,就連爹啥時候出來的也沒聽到半點兒動靜。”
陶振坤頓感情況有些不妙,他見娘頭上啥也沒戴,就把自己的皮帽子摘下給娘戴上說:“快找!”
這麼冷的天,如果出來臥在哪兒動彈不了,時間久了真的是能凍死人的。怎麼也沒聽到爹的喊人聲呢?
這時就見黑虎才從窩裏出來,它伸腰拉胯了下,在又是覆蓋了一層小雪的地上真是顯得“躡手躡腳”了,不時地在抖落著爪子。對於這個家庭的一家之主的神秘失蹤,而它這個忠誠衛士也像是表現出了一無所知的樣子。
連黑虎都沒被驚動,這大概說明爹沒有啥事,陶振坤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可是,房前屋後的再一次找遍,犄角旮旯凡是有遮掩處能隱藏人的地方都搜查了,仍然是不見其蹤影。
當柳杏梅看著那堆劈柴時,就會想到裏麵住著一群黃鼠狼,她就會不免心驚膽戰起來。而在雪地上,卻看到了狼藉一片的雜亂爪印,以其活躍色彩四外擴散著渲染出了肆意的無限範圍。
“爹,你在哪兒?”
“真是太奇怪了,一個大活人,爹還真的能丟了是咋——”
“閉上你的烏鴉嘴!”陶振坤瞪了柳杏梅一眼。
隨後來到了大門前,鎖依然在鎖著,也看不到有人出去留下的腳印。
傻傻呆呆的邱蘭芝就在一聲不吭裏茫茫然然地跟在他們兩個屁股後麵隨著轉悠。這時,她卻發現黑虎在用前爪子從雪窩窩裏擺弄一物,並且是叨起來又放下。可憑借著雪光看去,依然可見那物的長短粗細。當定睛仔細瞧去時,她不禁“啊”了一聲,上去就將那物撿了起來,那種震驚令她有些魂飛魄散,在天旋地轉中頭暈目眩,身體在搖搖欲墜,人差點兒當即昏厥過去。完了,完了,這是種觸目驚心的絕望打擊!
“娘,你怎麼了?”陶振坤一個箭步躥上前去,扶住了娘的身體。
“娘,你手裏拿的是啥東西?”柳杏梅緊盯著婆婆手裏緊握的一物。
邱蘭芝迅速那把裏能夠證明人的性別東西裝進了衣兜裏,嘴裏說著:“快,快找你爹去,他——他怕是不行了!”
“娘,你的意思是?”
“快找!”
“娘!”
震驚的陶振坤此時發現,娘的樣子就像是失去崽子的雌獸,聲音裏充滿了絕望與悲哀!
這時的柳杏梅,顧不上有閑心去對婆婆藏起的究竟是東西不肯讓別人看了,就問了句:“娘,那偏廈裏你找過了嗎?”
邱蘭芝搖了搖頭,她顯些哭出聲來。在這種情況下,隻有極力控製,她顧忌這一極其不雅事件不能公開,不然貽笑大方,真的會羞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