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虎神色一愣,雖然他平時也囂張跋扈,可那畢竟都是王府中的自己人,如今皇城那邊,遲遲不下封王的詔書,整個王府人心浮動,在這個時候的確不適宜節外生枝,可盡管如此,若是被蕭寒幾句話就放棄,未免失了身份。
隻是沉默了片刻,徐崇虎就再次開口道:“這群奴才,居然將老王爺的戰馬折磨致死,此事我不過是執行家法而已!”
戰馬追雪在來到馬場之前,就已經時日無多,事後更是和老王爺在同一天死去,此事有徐青峰可以證明,如今徐崇虎拿此事來說,擺明了是要栽贓給蕭寒等人,也為自己鞭打小三子等人提供了借口。
蕭寒的眉頭深鎖,雖然知道徐崇虎是在栽贓,可他也無話可說,畢竟對方雖然不是老涼王的親子,可卻是有著徐家的正統血脈,如果他非要較真,一旦撕破臉皮,他自身也難保。
而且此時他冷靜下來,慢慢的回想,徐崇虎這次來馬場,如果背後有徐天海的授意,就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他更加不能夠和對方鬧翻。
“徐兄,一點小事,何必和一些下人過不去呢?”
就在此時,在那批扈從的後麵,一位一直被眾人忽視的青年,突然開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話音不大,卻是讓徐崇虎的動作一頓,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回頭對那青年報以笑容。
青年身穿一件淡紫色的長袍,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是一臉的暮氣,給人一種成熟穩重之感,他一步來到馬廄,背對眾人,指著一匹青州特產的青絲馬道:“將這匹馬給我牽出來!”
這青年的舉止並不算出眾,卻是沒有一絲的遺漏,從出現,到開口,都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而且他的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不能抗拒的力量,有靠近馬廄的仆役,急忙將對方指的馬匹給牽了出來。
因為這青年的出現,剛才的矛盾被化解開來,青年身子一躍,直接跳上了青絲馬上,背對剛剛升起的朝陽,整個人都霞光萬丈。
“元丹境界?”
蕭寒微微一愣,和在場的眾人不同,他在這青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氣息,這氣息他並不陌生,是旺盛的生機,這氣息他曾經在青峰的身上感受過,這是一位年輕的元丹修士。
十七八歲的元丹修士,這樣的人在明月帝國絕對不超過十個人,而這些人如果放在老涼王那個時代,絕對是人中翹楚,可這幾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月國領土擴大,資源凝聚,這樣曾經的天驕先後崛起。
明月帝國的皇城,四大藩王中都有這樣的年輕翹楚出現,一時間蕭寒也難以猜出這青年的身份。
“魏世子,讓你見笑了!”
此時徐崇虎一臉獻媚的走上前,一把牽住了青絲馬的韁繩,青絲馬是青州的特產,馬鬃是青色,在草原奔跑起來,就像一片巨大的草地在移動,因此在青州被發現之後,這馬匹就被當成戰馬大規模的飼養。
關於青絲馬還有一個美好的習俗,青州的女子出嫁之時,戀人會牽來一匹青絲馬,帶著女子回到新家,類似於中州的儒家的青梅竹馬。
而能夠讓徐崇虎如此不顧身份,親自為其牽馬,這紫袍青年的身份,可以說是尊貴至極,而姓魏的貴族,唯有雲州的魏王世子魏雲。
明月國有九州,雲州為浩瀚的沙漠和戈壁,這代的魏王雖然比老涼王的輩分要低,可盤踞在雲州已經曆經八世,在明月國沒有將雲州納入版圖之前,魏王的家族就曾經是雲州魏國的貴胄,可以說他們的底蘊,甚至比皇城的皇族還要深厚的多。
而魏雲為魏王的長子,一直都被視為將來的接班人,此次代表魏王前來吊唁老涼王,可以說魏王對於這場喪禮的重視,當然也有著背後不為人知的政治手段。
“徐兄,咱們可以出發了嗎?”
魏雲端坐在青絲馬背上,淡然的開口,雖然一切表現的都很自然,甚至很普通,可是在他的身上,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之感,沒有人敢於因此而輕視。
“這就出發!”徐崇虎急忙點了點頭,命人從馬廄裏又牽來一匹,無論各種品相,都稍差一些的馬匹,這才對蕭寒開口道:“蕭寒,魏世子要去青山狩獵,你還不快快帶路?”
“狩獵?”
陷入沉思的蕭寒,聽到兩人的談話,整個人頓時一愣,此時他才意識到,身為魏王的長子,來到馬場恐怕和那些將種子弟一樣,都是來遛馬,而和那些將種子弟不同,對方的身份,如果出現一絲的差錯,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