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井鎮,一座小客棧內。蘇哲坐在長板凳上,右手端著茶水,一邊看似專心致誌的喝著,一邊豎著耳朵偷偷的捕捉著來自他右邊的聲音。
隻見,在他右手邊的那張桌子,坐著四個身著深青色開襟長袍、頭上戴著類似草帽的暗金色鐵帽子、且長相很是魁梧的大漢。
在四個大漢的另一邊,還有一張桌子,也是坐著四個人。其中有兩個的裝扮和那四個大漢一模一樣。不過,另外兩個卻是身穿灰色麻布衣,而且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衣服上還帶著絲絲殷紅的血跡。
從裝扮上來看,那六個同樣著裝的大漢,倒像是某一個勢力的士卒。而那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則像是他們的階下囚。
蘇哲剛剛一進入這間客棧,便注意到了這一對奇怪的組合。當然,一開始他僅僅隻是有些好奇而已,並沒有插手的打算。不過,當他無意從其中一個大漢的口中聽到“古州”這兩個字後,他就留意上了。
很快,蘇哲就從他們的談話之中推斷出,這幾個人似乎是古州某一郡候的侍從,這次是奉命出來捉拿逃犯的。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古州那麼多郡候,他們的事蘇哲不想管也管不了。畢竟,他剛剛才在白虎城得罪了一個郡候,被嚇得一個晚上不敢睡覺,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但是,當蘇哲了解到,他們口中的那個郡候,竟然還是佛陀教某一位大人物比較看重的人時,他的心思就忍不住動起來了。
要知道,蘇哲這一路之所以趕得這麼急,不就是為了快點給佛陀教找不痛快麼。如今他尚未趕到古州,機會就主動送上門來了,蘇哲如何能不心動呢。
最重要的是,蘇哲能夠大概感受得到,那六個負責押送逃犯的大漢,修為最高的兩個都是在四脈。其中有一個的靈氣似乎比蘇哲略高一籌,而另一個則比他稍有不如。
這樣的陣容,若是一般四脈修士的話還真不敢輕舉妄動。但蘇哲是一般人麼,至少在他自己看來不是的。別說是兩個四脈修者坐鎮了,就算是有一個五脈修者坐鎮,蘇哲也敢鋝一鋝他們的虎須。就算到時候救不了那兩個人,能給這幫佛陀教的走狗找些麻煩,蘇哲也是非常樂意的。
另外,風水珠剛剛到手,蘇哲正愁著沒有機會試試風水珠的威力呢。如今正好這些肥羊送上門來,蘇哲哪有不笑納的道理。
隻見他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絲頗為陰險的微笑。如果香月在這裏的話,一定能看出蘇哲又打什麼壞主意了。
“公子爺,您怎麼沒點東西呢。”突然,車夫的聲音傳入了蘇哲的耳朵。原來,這間客棧還是車夫給蘇哲推薦的,說是這裏的叫花雞不錯,讓蘇哲一定要來嚐嚐。
“不正在等你嗎,坐下來一起吃吧。”蘇哲微微抬起頭,微笑著說道。透過他的瞳孔可以看到,眼前的車夫,赫然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又粗又濃的眉毛、黑亮的雙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再加上那一身黝黑的皮膚。雖然不算俊俏,但一看就知道是個很開朗的青年。
“嗬嗬,這怎麼可以,讓我老爸知道了,一定會教訓我的。”嘴上還在不好意思的說著,屁股卻直接啪的一下坐在了蘇哲對麵的長凳上,一副笑嗬嗬的模樣。
青年車夫,正是蘇哲雇傭的那輛馬車車主的兒子。車主是老子、車夫卻是兒子,也算是子承父業了。
“雲老伯,又來照顧你的生意了,你趕緊過來點菜啊,可不能怠慢了我們這位公子爺。”剛剛一坐下,青年便咋咋呼呼的吆喝道。
“小鄧,這次怎麼是你出車,老鄧呢?”青年車夫聲音落罷,便見一個老頭笑眯眯的從客棧的後麵走了過來,手上還端著一盤黃橙橙的油雞。
“老頭子說是讓我出來曆練曆練,我看就是那老頭想偷懶。也虧得我是個孝順的兒子,否則才懶得理他呢。”青年大大咧咧的回道。
說罷,又回過頭衝著蘇哲說道:“公子爺,您看雲老伯的服務不錯吧,我們這還沒點菜呢,人家就把叫花雞給咱們送上來了。”
“嗬嗬,小鄧啊,不好意思哈,這隻叫花雞是這幾位客官的,老伯我待會再給你們燒一盤。”雲老伯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一邊幹脆利落的從蘇哲他們桌子旁走過,朝著那邊那幾位大漢走去。
“嗯,雲老伯,你早說嘛,害得我在這位公子爺麵前丟臉。”青年車夫一滯,然後才有些尷尬的衝著蘇哲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