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村魔頭(1 / 2)

清晨,太陽未露,天剛蒙蒙亮時,翠綠的群山間霧氣彌漫,空氣濕潤清新,有一股醍醐灌頂的涼意從四外席卷而來,讓人神清意明。

晨霧下,一條黑色山脈尤為醒目,雄勁宏偉,猶如一條氣勢恢宏的黑色巨龍,從綠意盎然的群山之間碾壓穿過,起起伏伏,一直綿延至無盡的遠方,死寂的黑與充滿生機的綠行成強烈對比,使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

一個寧靜的小村莊,背靠著雄偉黑山,在靄霧裏孤單疊立,微風吹來,霧氣輕輕飄動,小村若隱若現,顯得很是神秘。

突然,一個單薄少年從寂靜的小村東口跑了出來。

少年隻有十二三歲,一身淺白色粗布衣衫,袖子與胸口處還染著斑斑血跡,滿頭烏黑長發,被根紅布條隨意束在腦後,發絲上還粘著幾根雞毛,如果距離他近些,還能聞到一股殺雞時用開水燙退雞毛的難聞怪味。

他的五官很端正,尤其是一雙眼睛,精亮精亮的,滴溜溜亂轉,透著一股靈動與跳脫。

少年一邊匆忙的向前跑,一邊頻頻回頭,向身後安靜的小村裏連連觀看。

小村東頭,是用碎石鋪的一片空地,如同一個小廣場,平時傍晚夕陽將落時,閑在村裏的老人孩子都喜歡來這東頭廣場曬著夕陽聚集聊天。

如今是清晨,這片小廣場倒是冷冷清清,隻有一棵歪脖子樹孤零零的立在空地中間,樹冠很大,如同一個大蘑菇,巨大的樹冠壓的樹幹不堪重負,嚴重向東傾斜。

少年一路跑到歪脖樹前,胸膛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但他也沒有過多在意,來到樹下後身體猛的一竄,如同猴子般靈活,一下子就黏在樹幹之上,隨後手腳並用,幾下就爬入上方巨大的樹冠之中,惹得歪脖樹一陣搖晃,樹冠無數葉子間凝聚一夜的露水如碎雨般散向地麵,在地麵的石子上留下斑駁痕跡。

“天呐!我的雞啊!”少年鑽入樹冠不久,小村裏驟然傳出一聲驚呼,聲音悲憤嘹亮,極具穿透力,瞬間打破寂靜。

小村裏,已經八十多歲,須發花白的老村長,猛然從惡夢中驚醒,惡夢裏他又心痛的丟了一隻雞。

老村長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見從門窗進入屋內的晨光後,頓時身心巨震,發出剛剛那一聲大吼。

他急忙從土炕上爬起,三步並成兩步,一下撞開老木房門,跌跌撞撞來到院裏雞舍前,看到蹲在雞舍裏角落裏三隻無精打采的公雞時,白胡子立刻翹了起來,幾分尚未消退的朦朧睡意瞬間被心中怒意衝散。

“我的雞…果然又少了一隻!”老村長一臉心痛之色,這已經是他丟的第十五隻雞,每天丟一隻,不多不少,精準無比,哪怕他最近幾日來已經日夜看守,與偷雞賊鬥智鬥勇,但偷雞賊明顯更勝一籌,依然每日光顧,連連得手。

老村長的雞,連續丟了半個月,以至於偌大雞舍裏隻剩下最後三隻,而且僅剩這三隻雞也都精神萎靡,似乎是同伴不斷消失的悲慘命運,無形中對它們產生了某種刺激,如今都消極蹲在雞舍角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不行,不能讓小魔頭再這麼折騰下去!”

老村長得腦海裏想到一副正在奸笑的稚嫩麵孔,心裏仿佛定下某種巨大決定,瞬間就有了決斷,手裏的木頭拐杖使勁往地上一懟,氣衝衝的向院外走去。

不多時,在小村東口的歪脖樹下,大群樸素村民被老村長召集而來,老村長被村民們圍在中間,端坐在樹下一塊破石碑上,石碑蒼老斑駁,滿是歲月痕跡,其上隱約鐫著‘古族三十二村’幾殘字。

老村長向眾村民擺了擺手,止住議論,才一臉悲痛的開口,“昨天我看了一夜的雞,快天亮了,卻睡著了,最近這小魔頭是越來越賊溜了,防不勝防!”

“是啊,我家拉車的驢子可溫順了,就因為平時‘兒啊兒啊’叫幾聲,小魔頭聽著煩了,竟把驢尾巴點著了,使驢子發瘋跑進了黑山裏,白白丟了驢命!”

“我閨女養的兔子溫柔可愛,活活被小魔頭給扒了皮,烤著吃了,最可恨的是他吃完兔子肉,還把血淋淋的兔子皮釘在我家大門板上示威,可憐我閨女痛哭三天,眼睛紅腫了好幾天。”

“行了!”老村長麵色難看,把拐杖往地上使勁一敲,止住眾人哭訴。

隨後,老村長嚴聲說道:“今天不是讓你們來揭發罪行的,叫你們來……是讓你們想辦法的,今天誰有辦法將小魔頭製服,就算是為咱們村子立下不世之功!”

頓時,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最後,眾多村民們不約而同的都低下了頭,鴉雀無聲,仿佛被某種禁忌力量封了嘴,任誰也不肯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