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雖然不喜自己這個老師,但這句話她無可反駁,略一遲鈍後,緩緩的說道:“先生請稍後,還要等一下他。”
雨村心裏有了七分把握,林恭人早晚得是李夫人,就不知道那時候他倆誰的品階更高。
“也好,不知他又能受個什麼封?”
黛玉不願明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瞧,他也出來了。”
李修怎麼出來的這麼快,黛玉也納悶,觀其貴妃的神色,是要與李修有大事協商的,這是沒談成還是李修就沒談?拱手相送的事,他是幹的出來的。
等著李修走到了身邊,雙眸眨呀眨的盯著李修看。
李修一笑,隨手把自己的聖旨給了她,然後招呼眾學子與黛玉見禮。
“吾等學子,恭賀院首榮封恭人。”
黛玉抿嘴笑言:“若沒有諸位師兄辛苦印書,哪有師妹我的殊榮。興賴天家恩賜,賞了半年的俸祿,師妹全拿出來給師兄們當做潤筆可好。”
一片叫好聲中,黛玉請著賈雨村同行,自己與李修並肩走在前邊小聲的商談。
“我懶得去看,隻要你說,都舍了些什麼。”
“一條商路而已。”
“說的輕巧,那是你家幾輩子經營下來的,就這麼的送人了?太也便宜了他們。”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不過是讓他們抄個近而已,能不能成的,沒我還是不行。”
黛玉眼神一亮,又故作不以為意的嘲諷他:“你能想到的,人家就想不到麼?小心過河拆橋,卸了磨就不要你了。”
“怎麼會!我進去就說一年一萬擔糧食的買路錢,我家派人帶著路去天山南北。上邊嗯了一聲,連旨都沒宣,給我之後就讓我出來。咦?你剛才說什麼?”
“她說你蠢得像頭驢!”賈雨村沒好氣的接了一句話。
李、林二人齊齊回頭,對他怒目而視。
賈雨村在後麵聽著,真是快給氣死了,天山的商路有多重要,這個傻小子一點都不知道?西域各國每年求著向中原賣貨,也要帶回去許多絲綢茶葉。
那不是一條任人行走的路,而是大大的商貿進出交易。玉門關下的敦煌,就是互市的中轉站。
無論怎麼算,也不能萬擔糧食就拱手送人了呀。
李修咂咂嘴,衝著賈雨村一抱拳:“大人若是能給我兩萬擔糧食一年,學生可以把哈密所產的所有,僅供大人專售如何?”
“哦?它都有什麼?”
李修豎起三根手指:“銅、猛火油和黃金。”
賈雨村急忙左右四顧,身邊出了一個麵帶不滿的雪雁外,並無他人。
眉頭一皺:“你自己為何不取?”
李修攤攤手:“我隻要糧食,那些東西換不來糧食就是廢物。”
“本官如何信得過你?”
林黛玉抖抖袖子:“先生還信不過學生這身衣服嗎?”
“好!”賈雨村伸出手去與李修擊掌為誓:“成交!兩萬擔糧食看著不少,可對我這個金陵府尹而言,不過是唾手可得之物。”
李修無奈的回複:“敦煌實在貧瘠,沒有中原的糧食輸入,實在是難以為繼。貨不以易得為貴賤,唯依物以稀為貴吧。”
賈雨村點頭稱是,黛玉卻眼波一橫:“這話聽著耳熟,又寫信了不成?”
李修想說沒有,瞧見黛玉似笑非笑的樣子就來氣,一伸手,把黛玉嚇一跳。
“無禮!”
“我是讓你看看我手上的口子。”
“怎麼來得?”隻見七拐八扭縱橫交錯在一起的條條傷疤。心裏一急,自己也伸手抓住了那隻手。
李修把手一抽背在身後:“早就不疼了,給你看是想告訴你,真的沒空寫什麼信。”
俏臉一紅,黛玉知道自己冤枉了他,那都是刻書刻出的印記。
想說點什麼話撫慰一下李修,礙著身後還有個“討人嫌”的先生,隻好心懷愧疚的瞧了李修一眼,扭過頭去躲開了那一眼中的羞澀。
卻和賈雨村對視上了,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就有氣,板起了麵龐,心裏想著主意。
“先生”
“嗯?”賈雨村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倆的模樣,覺得自己的學生真是沒說錯李修,蠢得像頭驢一樣。
剛才握手那一下,就不該鬆開才對,什麼時候自己咳嗽一聲,你在鬆開也不遲。最好是讓傷口再流點血出來,那樣的話,你想鬆開都不能了,準保讓你享受一下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