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點點頭:“這就是你來京城科考的原因?”
“不敢欺瞞聖上,修確實是為此而來。不如此,修怎能麵見聖上陳述實情。”
戴權吃驚不小,原來李修還藏著這麼個秘密呢,自己還真以為他就是來科舉求官的。
天子給戴權解了惑:“敦煌李家世代鎮守敦煌郡,不用朝廷頒旨,他家自己就世襲了下去。所以朕知道他來京城後,也是極為的困惑。你已經是敦煌郡太守了,還來考什麼進士。現如今明白了,你是來中原求援的。”
李修苦笑一下:“小小的敦煌城,還沒有陛下的內城大呢,修這個虛職太守,也就是個縣令的實權。敦煌李家曆來是聽調不聽宣,修卻認為不可與中原斷了聯係,故此才來的京城。以修之學識,搏殺個功名回去,將敦煌郡改為敦煌縣,朝堂也可伸出救援之手救濟也是我朝子民的敦煌百姓。”
天子對李修微微一笑:“以你之能,救一城百姓果腹,應該不難。看來你求的是移民對不對?”
李修再次撩衣服跪倒,向上叩首:“敦煌郡遠離中原,戍邊的涼州總兵又嚴控人口遷徙,致使我敦煌郡成了出不去進不來的死地。外有大小馬匪並遊牧族群時常覬覦甚至寇關;內卻無一兵一卒來援,學生忝為敦煌郡守,不敢求著朝廷破費兵餉派兵,隻求移一萬戶漢民入敦煌,敦煌就能再守五十年。”
“不要兵,隻要民?”
“是!”
“敦煌的生計又從何而來?”
“學生控製著絲綢古道,又與西域諸多部落通商,這才養活了不到五萬的人口。”
天子接過來戴權進獻的茶,緩緩的劃著茶碗蓋,深思了片刻,抬眼看向跪著的李修:“江南體仁院總裁甄應嘉,坐擁田莊無數,家裏仆從三千,還有萬餘佃戶和工戶。朕給你留著,能不能拿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修無奈的稟報:“那都是朝廷要罰沒的,學生怎麼能拿的走?”
“錢和土地,朕留下。大小人口都歸你。”
“還是不夠。”
“莫急,還有京城的幾家。”天子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腿都發軟的衛若蘭,笑了一下,衛若蘭歡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朕不說,你心裏也有數。”天子讓李修重新坐下,低聲的與他交代:“兵也不是沒有!義忠手裏的叛兵,就是你將來的府兵。朕還是那句話,能拿走多少,看你的本事。敦煌還是郡守,你中了舉,朕封你個四品的太守,世襲不變。李敦煌,你可以在朕的麵前自稱是臣了。咱們君臣聯手一次,你幫著朕肅清這些個內患,朕幫著你造福一個敦煌。如何?”
“事關重大,請容...臣,多想想。”
“你且想你的,明日午朝時,朕在京城宣林黛玉承繼林家誥命。”
李修又叩首謝恩,天子哈哈一笑:“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林家四代列侯,最後一個女兒給你去做夫人,不虧你們家。”
“臣不敢想。”
“由不得你,甄家若是不能除,朕也隻能把林誥命指給甄家了。懷柔之策朕也是會用的。”
李修滿腦門子的汗流了下來。
“退下吧,朕自己疏散一會兒。哦,給朕備些吃的,有些餓了。”
戴權招手喚來十幾位龍禁衛,與畢星一起把守住了草蘆。
帶著李修退出了這裏,兩個人並肩而行默默無語。
直到回了李修的木屋後,戴權才給了李修一腳:“瞞的咱家好苦,差點讓咱家上你的當!”
李修切了一聲,撲拉撲拉後襟的腳印,指指自己胸口:“毆打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兩個人相視一笑,彼此重新見過禮,一個還是戴內相,一個卻成了李敦煌。
“你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李修伸出一根手指頭。
“林家的小娘子?”
李修點點頭。
“你還真是下血本!”
“盟友嗎!自然要如實相告的。”
戴權對此嗤之以鼻。
“你先給皇上做些吃的,就做你平常吃的就行,聖上保管著稀罕。”
“您要是能幫我想想法子對付甄家,我做十頓都行。”
戴權一皺眉:“讀書人的事兒,我還真知道的不多。書院文比到底怎麼個章程?贏了輸了的,到底有什麼講?不過,怎麼比鬥都離不開人是不是,他們要是沒人比了,你的贏麵不就大了嗎。”
“合適嗎?”
“問你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