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幽幽的說出了自己心底的話。
門簾一挑,紫鵑自外麵進來,皺著眉頭說她們兩個:“還不緊著收拾快走,說什麼欠不欠的?欠了就還,還他一輩子還不行的嗎。雪雁我可告訴你,少去和李公子說這些有的沒的。讓他自己悟,否則以後怎麼能對姑娘好。咱們耐心等著他、看牢他,總有他悟出姑娘好的時候。”
雪雁展顏一笑:“紫鵑姐姐這話說的我服!什麼欠不欠的,還他一輩子總能還的清。走吧姑娘,他還是會疼人的呢。剛做得一輛車,先給咱們用。”
黛玉轉嗔為喜,車做好了是嗎,她知道那車很是舒服,甚至都有暗藏的馬桶呢。
等著黛玉上了車再看,豈止是暗藏的馬桶。寬寬大大的車身裏,可以對麵而坐四個女孩兒。拉開琉璃做的車窗,把紗簾放下來擋著,又通風又敞亮。
惜春擠在這車裏,半躺在黛玉懷裏嘰咕嘰咕的自己笑,她是知道新的四輪車奧妙,畢竟她學著畫過圖。扔下兩個姐姐坐一個車,她寧肯和黛玉擠著,也不肯下車。
沒法子,紫鵑和雪雁、春纖擠在一起坐,惜春都能半躺下來,直喊著舒服。順手拉開一個暗格,在黛玉驚奇的眼神中,取出一個溫著水的銅壺,給自己和黛玉各倒了一杯,悠哉悠哉的喝著水,給黛玉告密。
“她在屋裏時,我沒來得及說。那一日,我在牆頭上畫著莊園呢,看見有幾個不是您莊子裏的女人,鬼鬼祟祟的進了薛家的鋪子。好半天才出來的。”
黛玉沒好氣的彈她腦門一下:“偏又讓你看見了!她們家開門做生意,總要有生麵孔來的。”
“才不是!”惜春很不滿的喊著:“我認得一個人。”
“還有你能認得的,那一定是府裏的人。”
“不是!”惜春說出了一個名字:“馬道婆!她有時會找我說話,我家老爺也會托她給我送些東西來,所以我認她認得清楚著呢!”
黛玉一蹙眉,怎麼又是這個人,她來找寶釵做什麼?又那麼會找一個客居賈府的深閨之人。
寶釵,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在林莊裏的貞娘,無意中,告訴了李修這個秘密。
身懷六甲的貞娘謝過兄長前來探望她,隻說一切都好,黛玉連穩婆都早早地給她找好了。
“哥哥,我都快生了你小侄子了,怎麼還不給我找個嫂子來?我看著黛玉姑娘就很不錯,有她做我的嫂子,我是一萬個同意的。”
李修苦笑連連,他不是沒有知覺,隻是不敢。這麼嬌滴滴的一個江南女子,怎麼能跟著她去荒原大漠吹風沙。
那樣會要了她的命的。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自己的娘親就是受不得那裏的水土,才不甘的撒手人寰。自己的爹為此自責到如今。
前事曆曆,他又怎麼敢讓黛玉去冒這個險。
貞娘以為李修是害了羞,又一想黛玉的年紀,心裏說著不急,等自己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後,再好好安排兄長和黛玉的親事。
“哥哥,我那天看見了馬道婆,她怎麼會來咱們林莊的?我可跟您說,她是金陵甄家在這邊的人手,我師父可是和她沒少幹壞事。”
李修嗯了一聲,問道:“你在哪裏看見的什麼馬道婆?是個什麼樣的人?”
貞娘摩挲著肚子說道:“昨天上午的時候啊,我坐著累的慌,就出去溜溜腿腳,找倪二家的嫂子聊聊天。結果就遠遠的看見她和幾個女人進了薛家姑娘的鋪子。”
“什麼?!”
“薛家姑娘的鋪子啊。”
李修在手心裏一砸拳頭,嗐了一聲,心裏好是失望。
匆匆忙告辭了貞娘,去了造辦處的鋪子,進了後院一間屋子,拱手說道:“請回報一聲,薛家攪了進去。”
一位長衫文士點了點頭:“果不出所料,甄家女藏在京城。薛家女必定手裏有解藥,一旦救治了賈家的公子,她會假說出藥的來曆,從而引甄家女入府。”
李修好生無奈:“到底是要爭個什麼?好端端的又把我和林家牽進來做什麼?”
文士曬然笑道:“天下女子第一人,你說爭不爭?聖上有旨,李修,你要率領草木書院文比勝過甄家的體仁書院,欽此。”
李修嘿嘿冷笑,連接旨的禮儀都懶得做,直言相告:“原來想挑起南北士子之爭是聖上啊。好好好,我李修接下這道旨就是。不過,還請大人回去稟明聖上一句話,真要鬧個南北離心才好嗎?”
“混賬話!”文士臉色一沉:“聖上要對付的是甄家,何來南北離心隻說。他們甄家何時又能代表著南方了?就不怕滅他一族嗎!你隻管著去做就是,功成之後,重封林家女誥命如何?”
“學生李修接旨!”
“哼!前倨後恭的小子!原來是個見色忘義之輩!”
李修跪在地上昂然說道:“聖上何嚐不是為了女人才遣的學生做事,學生仰慕聖聰,心向往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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