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是有了一個計劃嗎。
她看了一眼邢夫人,又看看賈赦。非要犧牲一個女兒才能害死李修的話,還是用別人的女兒吧。
想到這,她說了話:“老太太容稟,兒媳也覺著我家老爺說的對,冤家宜解不宜結。媳婦娘家三哥的事,也是他命中該有這一劫,應在了李修身上罷了。如今咱們家正是要重新站起的時候,內有娘娘為依靠,外有兒孫們圖強。一個秀才,實在不值當的再為他傷神。況且...他又是聖上注意的人,不說敬著他的話,井水不犯河水吧。什麼時候聖上要他走了,咱們再說。”
邢夫人立即遞話:“弟妹一貫的寬宏,二弟又親自去看過了他。老太太雖然前麵不知情,想來也會照顧弟妹的臉麵。”
賈母瞟了一眼邢夫人,不讓她再說下去了,告訴王夫人說道:“你能這麼想,我老太婆才是寬心。淑清啊,你們王家為賈家做過什麼,賈家都記在了心裏。”
王夫人趕緊的跪下:“母親可不要這樣說,我也是賈家的人。媳婦娘家都是應該的。”
賈母讓寶玉扶起他娘,安慰著說道:“既如此,那就不妨見見他。”
王夫人點點頭。
賈母立即發話:“鳳兒趕緊的去忙活吧。珠兒媳婦,你帶著姑娘們去你那裏玩。”
兩個孫媳婦都稱是,各辦各事。女眷不見外客,要不是為了搞明白襄陽侯家老三這個龍禁衛的來意,怎麼可能讓李修進後宅。
賈母等著女孩們都出了門,才讓賈政去提李修來見。
薛姨媽抽個空,告辭走了,人家家事,她不便多聽。
賈政派的是林之孝,特意的囑咐不可怠慢。
過了片刻,丫鬟來報,林管家帶著一位公子院外等候。
隨著一聲請,琥珀挑起了門簾,看見一位器宇軒昂,身材壯碩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李修已經知道了賈家又有什麼新鮮事,倒不是他耳聰目明未卜先知,實在是來送消息的人不少。
先是那位送賈琮來的豐兒,再是見他就笑的鶯兒,又多了一個見了賈琮就歡天喜地的賈環,他說他是賈政的兒子。
三個人分著先後,把整個事情給李修說了個明白,基於此,李修才同意了去見見賈母。
一路走來目不斜視,謝過了挑門簾的丫鬟,闊步進了裏間。
隻見當中的榻上,坐著一位滿頭銀發不怒自威的老婦人,心知這就該是賈府的老太君,一品誥命夫人賈史氏。
她身邊站起一個少年,正是熟識的賈寶玉,見了自己後,麵色有些羞慚。
左邊坐著兩位中年男人,下垂手是他見過的工部員外郎賈政,上首那位麵色陰沉眼神晦澀的,應該是榮國府的襲爵人一等將軍賈赦。
李修大概的猜測一下,躬身衝著賈母施禮,朗聲說道:“隴西李氏敦煌宗李茂七十二世孫生員李修,見過榮國公府老夫人。”
他這一連串的頭銜,瞬間懵了屋裏在座的所有人。
李修這是故意的,用家族見麵之禮,免了本朝品級差距。
賈母也確實愣了一下,不為別的,就為那第七十二世傳人,把她給驚著了。這是傳承了有多久啊?
熟知李修身份的賈寶玉,趕緊給祖母介紹:“李茂公自北魏創敦煌宗,迄今一千五百餘年。北魏文成帝時授鎮西將軍,孝文帝時入光祿寺大夫,領雍州刺史,襲敦煌宣公。唐至後梁,共出兩位宰相,六位雍州刺史,世代鎮守雍州。如今的雍州太守,也是李氏的李藻,不過卻是丹陽房人了。”
賈母眨眨眼,終於消化完了李修的家世。什麼是世家,什麼又是望族,自己家跟人家比起來,就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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