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醜末寅初(2 / 3)

龍禁衛嘿嘿笑著得意的說道:“人家是千金之子,我們也就跟著薅薅腿毛,不值一提。隻是不到你的時辰吧,怎麼這麼早的跑來了?”

女子不答,反而敲敲李修的牢門:“李修公子在麼。雪兔子給公子請安了,來的唐突還望恕罪。隻有一件事,還望公子解惑,主人家催的急,不得不攪了公子清夢,看在我隻是個女流之輩,又是婢女出身,寬恕一二可好。”

不得不說,十二時辰各個說話極有禮貌,前麵那個孫子鼠直接把自己當孫子,話裏話外恭敬的很,下手也不含糊。

這位雪兔子也是如此,自降身份為奴為婢,言談之間哪像來取人性命的殺手,分明就是一個大家婢女一般。讓人心下生憐。

李修果然回了話:“姐姐也莫戲耍我了,要命的話可以留著不說。隻是你若要取我性命的話,在下也會殊死一搏。”

時人對女娘的稱呼,多是小娘、姑娘、姐姐之類。

真正的閨秀當麵,確實要尊稱小姐;嫁了人的就是某家娘子或是某家夫人。

越簡單的反而越尊重,花裏胡哨的卻是下流。

龍禁衛撇撇嘴,看著酸丁和小娘一唱一和,心裏呸了一聲,都是男人,有什麼不懂的。孫子鼠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讀書人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果不虛言。

牢門外的雪兔子先謝過李修,才緩緩開言:“公子可知禦賜之物在誰手裏?”

李修嗬嗬一笑:“人盡皆知,北靜王親手戴在了榮國府賈寶玉的手上,何必又來問我。”

“那秦家父子藏得又是什麼?”

李修冷靜下來,他一直有所依仗的除了做反賊的自己以外,就是藏在貞娘手中的一封信。

“姑娘先說你是誰家的人,在下才能考慮是否要說。”

門外女子遲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您就當龍禁衛大人多嘴罷了,何必要探問個明白呢。左不過是十二家人,知道了又能如何,徒增煩惱罷了。”

“可在下也要死得明白啊!”

“我來告訴你!”

一聲斷喝響起,牢房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借著門外的火光,李修看到了一個一身戎裝的壯漢,和一身白衫的女子。

壯漢盯著李修,沉聲說道:“我乃鎮國公麾下醜牛兒!奉軍令,取你首級!一炷香的時間內,某家打不死你,自會離開。至於這位姑娘,乃是榮國府茜雪,她求了某家,先要來問你的話。你還有何可問?”

牢房內的李修緊皺眉頭,不一會兒卻眉開眼笑起來:“我說我怎麼要來呢,原來和我有過肌膚之親的,自然有了聯係,能召喚我這個神龍啊。茜雪,好久不見啊。你躲一邊去,等我錘死這個莽夫,再和你說話。”

茜雪呸了他一口:“無恥!哪個與你有過肌膚之親。醜牛大哥,打死他算了,我不問了!”

醜牛大喝一聲,一拳就砸了過去。茜雪躲在門外從袖子裏掏出一炷香,就著火把點燃,把它插在門縫裏,心內卻惴惴不安。

沒見李修的時候,她還不覺得怎麼樣。剛才一見麵,她就覺得似曾相識,心頭砰砰蹦個不停。

奇怪,難道真如賈寶玉說的那樣麼,原曾見過?

越想越好奇,偷眼看進去,隻見兩個人打在一起,李修哪還是什麼文弱書生,下手比醜牛大哥都狠辣,招招不離要害,被一拳砸中胸腹他都不喊疼,一巴掌反拍在醜牛的眼上,抓了一把。疼的醜牛大哥嗷嗷直叫。

李修能怕了一個殺手去嗎,搏命的勾當,醜牛哪有他經曆的多,用手肘護住了腦袋,抽冷子就下撩陰腿,邊打邊退,一個後跳閃過了醜牛的鞭腿,眼看著醜牛一腳踩中了藏在地裏的箭頭上,隨手抽出那支弩箭,反手握著當做匕首來用。

醜牛的功夫不錯,確實是老卒的戰陣殺法。招招要命,隻是少了搏命的狠辣。

他在牢獄中,用不著跟人搏命去,犯人進來都是先被各種刑具伺候的遍體鱗傷,要去要命時,隻管著用拳頭生生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