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一寸芳心鏡不塵(2 / 2)

偏趕著是他,連大門都沒讓進,給了一套卷子讓他做好了再進去。

典簿氣的一把撕了卷子,就往裏麵闖,非要見見他不可。

樊翰林嘿嘿一笑,在持敬門堵住了他。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個不學無術的家夥,跑來國子監這一等的文華所在,還敢放肆。是你們家王爺要你來的嗎?

典簿嚇得一身冷汗,怎麼碰見了他!

無奈,先認錯,再賠罪,還要把來意說個明白:“非是我家王爺的意思,是下官見有些學子流連勾欄,實在是有辱斯文。這才怒而來求國子監整肅學紀。”

“哦!去青樓啦?找的哪家姑娘?收了多少過夜的纏頭?要是收的貴了,還真要去找她們說說事。一個個牛犢子似的小夥子,與她們吟詩作對幾下,不算壞事。子雲,食色性也。你可懂?”

典簿傻了眼,我是北靜王府的人,京城一半的衙門我都能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樊翰林最見不得他這種讀書人,吊車尾過了會試的進士,為求能升官快一些,跑到這些王爺家去做家臣。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還有臉來告狀。青樓的姐兒們,都比你心底幹淨,趕緊滾蛋。

典簿忍著氣走了,朝堂最難惹得三類人,禦史、翰林、國子監。這位占了兩個。他們根本不以升官為榮,還都是學問最好的那批。無權無勢全靠著一張嘴罵街混飯吃,也是天家的門麵。

皇上不說的,他們說,他們寫;皇上不好罵的,他們嘴上罵完,還寫進書裏罵;皇上急了要殺人,他們排著隊伸腦袋,一次少於五個,皇上都不算明君。

典簿忍氣吞聲的走了,去尋別的教喻,總有不得誌想上進的,哪能都是樊煮鶴一樣的人。

他前腳一走,樊翰林就一耷拉臉,心說壞了。必定是那個李修的事,惹出了麻煩。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寧國府折騰了四十九天才出的殯,全讓那個旁聽的隴西學生搞砸了,還把賣好的北靜王弄了個灰頭土臉。

人家很快就找上了門,找你點麻煩就去了你的功名,你能奈何?

不行!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樊翰林想好了主意,先去找了祭酒,又拍桌子又瞪眼,求得了祭酒的允諾,保李修的功名。

又回了翰林院去找幾個同僚,約上幾個禦史喝喝茶,說道說道今天的事。才算有了些許著落。

此時的李修絲毫不知道因為他,牽扯了多少人進來。

除他以外,還有一個人也被各處來的消息搞暈了頭。

皇城之內,禦書房中,當今天子宏隆帝,被這些消息氣的發笑,這是朕的天下?朕在九重之中什麼話也沒有說呢,你們就自己鬥了起來?

勳貴各家,是有多不招待見啊!

“戴權!”

“奴才在!”

“你所報的這些,句句可屬實?”

大明宮總管戴權躬身回話:“回皇上,字字屬實。九門提督府是賈珍的管家賴二親去的,全城布控,不讓李修出城;神武將軍的公子去了右安門,要送李修出城;裘總管帶人暗中跟著李修,總有個說法帶他回來。還有刑部的人已經等著審案了,罪名是...偷了聖上禦賜給北靜王的鶺鴒香念珠。北靜王府還去了國子監,想要除了李修的名,被樊翰林擋了回去。現在翰林們正和禦史們喝茶呢,約摸著明日的早朝,折子不會少。”

宏隆帝直皺眉:“你說,朕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如此的鬧下去,朝堂會不會不穩?”

戴權跪下答話:“聖上才是天下一人。”

聽了這句話,宏隆帝才算有些心安。畢竟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親理朝政。而且麵對的還是四王八公!不由得他不謹慎從事。

抬頭看向太極宮的方位,心裏說道:父皇,兒子可要出招了。登基了三年,您才肯回了後宮,可兒子都已經年近四十了啊!

哪有朕這麼坐的皇位?

好好好,朕就先拿昔日輔佐過您的賈家練練手,讓您也看看,他們家還有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戴權!著龍禁衛暗中保下來李修,別讓他半路就給死了。”

戴權躬身退下辦差,急火火的點出了人馬,飛馬直奔右安門。

右安門外,一輛馬車隨著人群緩緩而來,車轅上坐著一個頭戴鬥笠,身穿直裰士子服的年輕人。

眼看著就要進了甕城,忽然一隊人馬從後趕來:“關閉城門!有要犯緝拿!”

趕車的李修冷笑一聲,跟自己說道:“傻小子,這回你知道什麼是以權謀私了吧。等著看下去,看看我是怎麼戲耍他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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