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集我宣了,你們隨意(1 / 3)

一頭毛驢,脖子下掛著個銅鈴,當啷當啷的走在壟溝裏。

毛驢的背上馱著兩大口袋的糧食,和兩個大木桶。

一個老漢叼著旱煙袋,跟著毛驢慢慢走進了一個小村落。聽見銅鈴響的村民們都遠遠的看著這一人一驢。

李修和他的俘虜陝西布政司呂大人,一身西域土黃布料的軍裝,坐在一個大石碾子上也被銅鈴聲吸引住了,扭過頭去看。

有幾家人捧著大瓢出來,小心翼翼的過去把一瓢水倒進毛驢背上的木桶裏,然後用袖子擦幹淨瓢,在口袋裏崴出半瓢黃燦燦的小米,又捧著回家去。

“呂大人,這是做什麼呢?”李修不懂就問。

“買水!”呂大人一點做俘虜的自覺的都沒有,大大咧咧的告訴李修:“此地缺水嚴重,經常是赤地千裏。老夫從縣令做到布政使,用了三十年,也上書了三十年。結果我的官是做上去了,這治水的法子也想了無數,可依舊於事無補,朝廷也不願理我這茬。”

李修哦了一聲:“您帶著府軍引我到這裏開戰,就是為了讓我看看這的情況?”

呂大人指指買水的老漢:“他這都算是好的,家裏肯定是要嫁女兒,才出來買水。新娘子上花轎,總要洗個澡啊,就用家裏的糧食換些水回去,讓女兒幹幹淨淨的嫁進婆家,也算嫁妝!”

李修想起一個傳聞,人一輩子就洗兩回澡的故事。出生一次,死了一次。那時候他當笑話聽,總也想不到缺水到底能缺成什麼樣。

此地是延河流域。

按理說守著條河,不至於如此,可他見了那滾滾的泥湯,再抬頭看看千裏溝壑一棵樹都沒有的黃土高原後,就明白了一切。

不由得想起了一部電影,那還是學校組織觀看的片子,他就記住了倪萍說的古德古德斯達得,得得阿噗。卻忘記了聽見打雷時,所有的孩子們搬著能用的鍋碗瓢盆,跑出教室等著下雨裝水的那一幕。

“合著您老挑著這個地兒來送死,就是讓我看看這裏如何缺水?”

呂大人一梗脖子:“不錯!雖然老夫打不過你,但也想讓你少造殺孽。這裏人活著都不易了,別再因為你的私欲,讓他們用血填了這裏的溝壑!”

李修好無奈,這老頭帶著兩三萬連隔夜軍糧都沒有的“丐幫”大軍,烏壓壓的衝過來。

要不是自己臨時讓炮口抬高了兩寸,這夥人早就死在了衝鋒的路上,哪裏還有和他閑聊的空。

“您啊,好好活著看看。看看我的私欲是什麼!缺水是環境造成的,那就改改這個環境。”

“怎麼改?我也挖了不少地窖儲水,可還是存不住。”

李修仰著脖子好好的想了想,跳下石碾子蹲在地上用刺刀畫了一個圖。

“選延河上遊合適的地方建梯級水庫,用幹渠、支渠、把水引過來,家家戶戶還用水窖儲水。我給您幾樣寶貝,火藥、水泥、活性炭,用個幾年功夫,先能保證了人畜吃上水就行。”

呂大人喲了一聲:“沒錢、沒糧,我可幹不起。”

李修氣笑了:“我給!隻要您不跟我搗亂,我就阿彌陀佛了。也別舍近求遠了,我讓長安商戶帶著糧食到您這來,您給記好帳,用糧食抵了他們的商稅,準保他們樂意。”

呂大人眨巴眨巴眼,捋捋山羊胡:“那能有多少?”

把李修給問住了,他還真沒個準數,左右看了看,喊過用四桶水買糧食的賈惜春:“春兒,去給問問,長安一個月有多少商稅給咱們。”

惜春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春就春,還偏偏用小字眼,加個兒話音,聽著就跟喊什麼狗兒一樣粗俗。不就是寶琴每天陪著我睡麼,看你一臉不爽的樣子,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