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紅燈,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心好像被放在滾開的熱油之中煎熬烹飪著,炸著,說不出的焦躁難耐。
坐立不安,雲朵朵不停地在手術室的外麵徘徊不定,盯著手術室的紅燈,希望那盞紅燈,盡快熄滅,卻有隱約有著擔心,害怕紅燈熄滅之後,從手術室裏麵推出來的,不會是有呼吸的介子微!
不!
不會的!
他一定能支撐過去!
沒有能安慰雲朵朵,隻有韓雨詩靠在遠處,從窗口向外麵凝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朵朵想,或許韓雨詩還是深深愛著介子微的,隻是那種愛,早已經升華到一種另外極高的層次,隻要能看到所愛的人幸福,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忽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誰是介子微的家屬,現在需要直係家屬簽字。”
“她是介子微的未婚妻,最直係的家屬。”
韓雨詩果斷不厚道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雲朵朵。
雲朵朵急忙走到護士的麵前:“他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病危告知,手術風險極大,隨時有性命危險,需要家屬簽字。你是介子微未婚妻?他沒有其他的直係家屬嗎?父母兄弟姐妹?”
雲朵朵向韓雨詩看了過去,韓雨詩說:“沒有,他父母早亡,唯一的親人,就是這位未婚妻,他們兩個人已經訂婚,差一點就領結婚證的。”
“他到底怎麼樣?”
護士的話讓雲朵朵的心劇烈不安地跳動起來,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韓雨詩的那些話。
護士左右看看,手術室的外麵,隻有這麼兩個女人,她隻好把筆遞給雲朵朵:“既然是這樣,請你在上麵簽字,同意手術。”
“他的傷勢,手術到底有多少風險?”
“很危險,請家屬準備好後事。”
護士的語氣平淡,看慣了生死,病人對於她們來說,或者隻是一個符號,活著還有意義,一旦死去,就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轟隆隆……”
有什麼東西在雲朵朵的腦海裏麵炸響,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準備後事?
“請快些簽字,裏麵等著做手術呢,拖延下去危險更大。”
雲朵朵感覺到身體在顫抖,低頭想用筆簽字,但是手中的紙筆,不停地波動顫抖著,拿不住的感覺。
她用力握緊紙筆,把紙筆放在牆上,潦草地簽下她的名字,看到前麵的提示是“家屬!”
“寫上你和患者的關係。”
護士指著旁邊,要雲朵朵寫清楚和介子微之間的關係。
雲朵朵的手不可抑製地顫抖,勉強才能寫下“未婚妻”三個字,交給護士,護士拿了過去,轉身向手術室裏麵走了進去。
“芥末,你一定能支撐住的,一定可以的,你能做到!”
雲朵朵向手術室裏麵喊了一句,跑到手術室的門口,護士擋住她:“這裏是手術室,不能進去。”
“求求你,讓我進去看他一眼,說一句話就好。”
雲朵朵用力擋住門,不讓護士關上,唯恐這一次護士關上門,她再也看不到介子微的容顏!
“裏麵等著給患者做手術呢,這個簽字不拿進去,手術沒有辦法開始進行,你這樣會是耽誤搶救他的時間。”
一句話讓雲朵朵的手無力地垂下,從門口退了出去,眼睜睜看著手術室的門在她的眼前關閉。
這一刻她才深切地感受她,對介子微的愛,有多麼的深!
手緊緊握住手術室的門,想從縫隙中看到裏麵的一點東西,然而她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無助地在這裏等待。
“芥末,你一定要出來,你還記得嗎?你說我欠你好多的賬,要一筆一筆地跟我算清楚。這些帳,你還沒有收回去怎麼能狠心地不理睬我?你還記得嗎?你說過,要我做你的女人……”
原來世界上有一種無力,叫做隻能無助的等待!
原來世界上有一種醒悟,叫做即將失去才明白!
原來世界上有一種愛情,叫做追悔莫及!
為什麼那麼多的時間,多少次在一起的機會,他們兩個人都不能去好好地相處珍惜,反而一次次地彼此傷害遠離,痛恨疏遠?
如果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怎麼樣去做?
愛情,從來不是可以轉移的東西,也不會因為有了更加優秀男人的追求,就會遺忘心中的摯愛。
這一刻,雲朵朵終於明悟到,她的心裏永遠都不可能再裝下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一點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