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隻是多幾分柔和輕緩,少了幾分急迫。
雲朵朵在想,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
“媽媽來看你了,你睡著就繼續睡吧,我在這裏為你誦經祈福。”
方心怡坐在床邊,無聲地為雲朵朵誦經。
媽媽?
雲朵朵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睛。
“我們出去吧,讓她們母女敘舊。”
豐子愷說了一句,兩個人退了出去。
雲朵朵把眼睛睜開一條細微的縫隙,向床邊的母親看了過去,她一身褐色的長袍,頭上帶著一個尼姑帶的帽子,把頭發塞了進去,沒有平時的化妝,素淡的難得。
方心怡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在床前祈禱。唇不停地微微開合,在吟誦無聲的經文。
雲朵朵看不出母親在念什麼經文,印象中的母親,總是穿著顏色亮麗鮮豔的衣服,畫著精致的妝容,說話總是有些張揚的。
但是現在坐在她麵前的母親,卻低調柔和,臉上也沒有了平時那種有些冷淡疏遠的表情,平靜地在專注地吟誦經文。
一身褐色的尼姑袍,讓方心怡更加沉靜,多了幾分沉穩柔和,少了幾分飛揚。
雲朵朵看著母親,她為什麼要穿著尼姑的裝束?
就這樣默默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出來,過了片刻重新閉上眼睛。
良久,兩個人一個人似乎在沉睡,另外一個人隻是默默吟誦無聲的經文,一直這樣,時光仿佛凝固了一樣,不再移動。
“朵朵,你的心若是清靜,就不會再痛苦疑惑。我聽說你失憶了,這沒有關係,因為有些事情忘記,是一種福氣。這本經書留給你,你可以看看,如果你願意,我很想帶你去寺廟中清靜一段時間,讓你的心能靜下來。”
一本經文被方心怡放在床頭櫃上:“朵朵,我該回去了,我明天過來看你,等你過幾天好些,我們再談去寺廟清修的事情。”
方心怡站了起來,轉身走出門外,雲朵朵睜開眼看著床頭櫃上的經文,重新閉上眼睛。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二位商議一下,請給我幾分鍾。”
方心怡客氣地對介子微和豐子愷說了一句。
“伯母您太客氣了,有話請說。”
豐子愷用略帶深意的目光看著方心怡,知道她去了寺廟為雲天青做法事超度亡靈,沒有想到她一直留在寺廟中,而且還穿了這樣的服裝。
“朵朵經過這一劫又失憶,我想等過幾天她身體好些,帶她去寺廟清修一段時間。我想,這樣對她是最好的,可以讓她過些平靜的日子。”
“你想讓朵兒跟你一樣?”
介子微劍眉一挑問了一句,冷冽眸子盯住方心怡。
“她需要一段安靜的時間來恢複身體療養,更需要讓心安靜下來,佛祖會保佑她。”
“佛祖誰也保佑不了。”
介子微不屑地說了一句:“別想打你的小九九,把我的朵兒許配給別人,我不會讓你再搞出什麼花樣來。”
“阿彌陀佛。”
方心怡吟誦佛號,輕聲說:“介隊的心有著太多的迷惑不解,過去我做錯了很多事情,現在我不會再去做那樣的事情。朵朵她需要安靜的環境,我是她的母親。”
“聽說出家無家,你要出家還要女兒嗎?何況,你一直是怎麼樣對待朵兒的,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不會允許你帶走朵兒。”
方心怡輕聲吟誦了幾句經文,看向豐子愷。
“這些事情,等雲朵身體康複一些再說吧,伯母先回去吧。”
方心怡向二人合十,轉身離去。
“這個女人,決不能把朵兒交給她!”
“或許她已經不同,介隊沒有看出來嗎?”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一樣。”
忽然,方心怡又出現在走廊盡頭,緩緩地走了回來,伸手將一個黃色的紙包遞給介子微:“這本來就是介隊的,隻是放在我這裏太久,這也是我的罪孽,朵朵心中解不開的結。現在還給介隊,我仍然是一身的罪孽,要用一生來洗清。”
方心怡說著向介子微躬身施禮,把紙包遞過去,介子微伸手接過打開,竟然是當初方心怡親手向他討要的那張銀行卡。
“原封不動還給介隊,或許現在朵朵已經忘記了這些,這樣最好。”
方心怡說完轉身離去,介子微盯著手中的銀行卡,方心怡那個貪財的女人,居然肯把這張銀行卡還給他嗎?
記得當天夜裏,她就飛快地把卡裏麵的錢,轉賬到了她銀行卡的名下。
“雲朵去寺廟,或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需要一個安全安靜的地方休養一段時間。”
豐子愷輕聲說了一句,能感覺到方心怡變化極大,不再是原來那個方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