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沒有去看金手指,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他輕笑看著尼奧:“你贏了,請吩咐吧,你要怎麼樣?我想她能立即得到良好的治療,不被任何人為難。”
“你這是在求我嗎?”
尼奧滿臉笑容問了一句,碧綠色的眼睛閃動幽幽寒光,沒有一絲笑意。
“金手指,我記得你們東方人誠心誠意求別人的時候,該是雙膝跪下的吧?”
“是的先生。”
金手指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波動,回答了一句低下頭,似乎並不願意親眼看到豐子愷在他眼前那樣卑微。
豐子愷俯身把雲朵朵緩緩地放在地上,小心翼翼。
唯一的一件衣服包裹在雲朵朵的身上,他上半身赤著,站直了身體之後,雙膝屈起,向甲板上跪了下去。
“尼奧先生,我願意遵從您的吩咐,您要我怎麼樣死都是應該的,求您放過她,她不是我們圈子裏麵的人,什麼都不懂。”
豐子愷低頭跪在甲板上。
“哈哈哈……瘋子,你也有今天,看到你跪在我的麵前這樣求我,我很開心。金手指,你看看你以前的BOSS,嗯,我記得你們東方人求別人,是要磕頭的吧?”
“遵命。”
豐子愷的聲音仍然是那麼平靜優雅,似乎尼奧隻是在邀請他喝一杯酒,而不是在羞辱他。
低頭,雙手支撐在地上,貼著雲朵朵的腿,他深深地低頭對著尼奧拜了下去:“尼奧先生,求您!”
金手指咬牙低下頭,不肯去看那樣的豐子愷,在他的心裏眼中,豐子愷是那種寧願去死,也絕不會對尼奧這種人跪下哀求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能讓豐子愷甘心跪下的人,可能也隻有那位至高無上的教父!
“有意思,瘋子,想不到為了一個女人,你會做到這樣,真是讓我失望。”
尼奧喝了一口酒,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雲朵朵:“給你擋子彈,你的女人很不錯,難怪能被你這樣對待,愛情,是怎麼滋味?”
“願意為她做一切,為她去死,尼奧先生,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請帶她去醫院,給她最好的治療,什麼都不要告訴她。”
“豐子愷,你覺得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值得。”
豐子愷低頭盯著地麵,淡淡地說了一句,第一次這樣被迫跪在一個人麵前,他的手指恨不得能插進甲板中。
“金手指,這件事你怎麼看?你覺得,我該怎麼樣處置他?”
“請先生吩咐,您可以任意處置他。”
尼奧又大笑起來,低頭看著雲朵朵:“如果她清醒過來,是不是願意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呢?如果她看到了,是會選擇和你一起去有尊嚴的死,還是希望用你的尊嚴和痛苦,換取她活著?”
“尼奧先生,求您不要這樣,她隻是個普通人,讓她平靜地回家吧,求您!”
豐子愷忽然懇切地哀求了一句,低頭向甲板上對著尼奧磕頭下去。
“我很想看看她醒過來,看到現在這一幕會怎麼樣,金手指,你過去把她弄醒。”
“是,先生。”
金手指低頭躬身答應,態度恭敬到無以複加。
尼奧笑著回頭,卻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的胸口。
“我的手有些顫抖,不能保證不會走火,您最好小心些。子愷,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你幹更好些。”
一抹淡如雲煙的微笑,俏麗虛弱的小臉在尼奧麵前綻放虛幻般的笑容,陽光下晨光中,清麗出塵似隨時會消失的霧中花。
尼奧愣住:“你……”
雲朵朵手裏拿著一把槍,槍口對準尼奧:“小心走火,你的那些部下們,會對你的性命負責嗎?”
豐子愷伸手,握住了雲朵朵的手微笑,把槍從雲朵朵的手裏拿了過去:“親愛的,你做的太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你累了,睡吧。”
雲朵朵閉上眼睛,剛才一直處於清醒中,那個手術留下的痛苦,讓她的神智清醒起來,在這一刻從小腿中抽出了那把隱藏的槍,用來對準尼奧。
“子愷,交給你了,我先睡一會兒。”
雲朵朵輕柔地說了一句,疲憊地閉上眼睛,意識重新朦朧起來。
尼奧幽幽的綠色眸子盯著豐子愷手中的槍,看著豐子愷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槍口一直對準他的心髒。
這樣的距離,以豐子愷的槍法,他絕無可能逃過。
周圍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豐子愷,包括金手指的槍,也對準了豐子愷。
“如果我沒有記錯,沒有看錯,這把槍在海水裏麵泡了很久,不知道會不會失效?”
尼奧不愧是黑手黨的高層頭領,沒有太過驚慌,一瞬間的震驚之後恢複了平靜,冷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