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1 / 3)

三月京城,城東的車馬店沸騰喧囂,人畜混雜,來往住宿的多是苦力客商,以及囊中羞澀的外鄉人,天南海北的話用南腔北調說著,雖吵雜卻也熱鬧。

甄珠搬了個板凳,坐在客房門前的廊下,看著車馬店老板一家和各『色』的客人們來往說話,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一點點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

阿朗也搬個板凳,坐在她身邊,跟她一起看著這形形『色』/『色』的人,聽著這形形『色』/『色』的話。

時不時地,甄珠便發出莫名其妙,叫阿朗完全聽不懂的感慨。

阿朗也不詢問,隻用他那雙黑琉璃似的眼珠靜靜地看著甄珠。

甄珠便笑著『揉』『揉』他稀疏枯黃的頭發,敷衍地解釋:“沒什麼,我就是有些思念家鄉。”

穿越後綜合症,大抵也可以叫做思鄉吧。

是的,甄珠是個穿越者。

穿越前,甄珠是個空中飛人,滿世界地寫生取材,愛好便是吃美食,看美景,撩美人,再將這美食美景美人入文入畫,賺了錢再繼續滿世界地浪。

結果浪過頭,難得一遇的空難都給她遇上了。飛機的劇烈顛簸中,她一個不優雅的大馬趴狠狠撞到腦袋,再醒來,就到了這個曆史上查無此朝的朝代,這才發現,空難隻是頭盤,傳說中的穿越才是主菜。

唯一可慶幸的,大概便是現代時她父母已逝,不用讓他們遭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

而作為一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她有合眼緣的『性』伴侶,丈夫孩子卻是沒的。

又因為總是天南海北地四處飛,雖有許多朋友,特別親密的卻沒有。

這麼一看,她倒真是無牽無累,適合穿越的大好人選。

穿就穿吧,畢竟白撿回一條命,甄珠也沒什麼不滿,隻是這穿的身份,的確讓她有些想扶額。

她穿成了一個“年老『色』衰”的『妓』院花魁,花名就叫做珍珠。

珍珠姑娘不知怎麼想不開,尋了短見,身子就便宜了甄珠。

“年老『色』衰”加了引號,是因為甄珠實在不能苟同『妓』院各位工作人員,乃至珍珠姑娘自個兒做出的這個評價。

首先年老這條便大大的不能同意。

珍珠姑娘年方廿七,雖然不是青春少女,但怎麼也跟老沾不上邊兒吧,在現代同樣已經二十七的甄珠,一千一萬個不能同意。

至於『色』衰,不就是胖了點兒麼。

珍珠姑娘年紀與甄珠一樣,身高與甄珠一樣,就連臉與甄珠現代的臉也是一模一樣,唯獨體重,卻足足比甄珠多了五十斤。

這個朝代以瘦為美,珍珠姑娘纖腰細細弱不禁風時是人人追捧的花魁,可聽『妓』院工作人員說,最近兩年不知怎麼回事,她像是患上嗜吃症似的,一有空便不停地往嘴裏塞東西,誰也攔不住,當麵你給攔下了,轉身她偷偷地也要吃。

於是,兩年下來,珍珠姑娘生生把自己從個弱不禁風體重不過百的瘦美人,塞成了個一百四十斤的胖子。再美的美人,多了五十斤肉也看不出什麼美了,更何況是這個以瘦為美的時代,一百四十斤的珍珠姑娘成了花樓裏最“醜”的姑娘。

原本人人追捧的花魁,如今愣是無人問津,兩年下來沒接一個客,全靠著積蓄過活,還礙了『妓』院媽媽的眼。

不過倒是便宜了甄珠,一穿過來,花幾天時間『摸』清了環境後,她提出贖身,媽媽除了要了一大筆贖身費,別的竟也沒為難。甄珠扒拉扒拉珍珠姑娘的積蓄,發現珍珠姑娘果然不愧曾是花魁,即便收入被『妓』院占去大頭,身家仍豐厚地令人咋舌,贖身後居然還能剩下二百多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