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濤一個翻滾，抄起地上剛才扔掉的那把手槍，迅速抬槍射擊。
就像他在基地訓練的幾萬次一樣，動作迅速而準確。
隻是後來的那一聲尖叫猛然刺痛了他的神經。
對麵的李諾已經搖搖晃晃的，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從門口衝進來的齊雅跌跌撞撞的衝了上去。
剛才，那一句尖利的“不要”，就是從她的嘴裏喊出來的。
她推開門的一瞬間，看見於濤的槍口指著李諾，然後，槍聲響起。
她沒來得及阻止，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齊雅跪在地上抱著李諾鮮血淋漓的身體，朝他投來不可置信的目光。
“為什麼要開槍！”
於濤腦中一片空白。
即使理智告訴自己一萬遍，李諾從來沒有傷害過吳曉蘭，雖然各種心理模型的推演結果都顯示他在故弄玄虛，但是當幾近瘋狂的李諾把打傷他的那把槍指向了吳曉蘭，他還是下意識的對他開了槍。
於濤站在那裏，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不知所措，茫然失措而又痛苦萬分。
被他打中的那個人，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曾經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學習崇拜的對象。
此刻，卻被他一槍打中，生死難料。
吳曉蘭被跟在齊雅後麵衝進來的一群人解救下來，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切。
如果說於濤和李諾剛才的對話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那現在的狀況就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能力。
為什麼，和於濤在咖啡店見麵的前女友會出現？
為什麼她抱著李諾哭個不停？於濤為什麼這麼難過的表情？
吳曉蘭的小腹有點隱約的疼痛，但她更在意於濤的狀態，一步一步走近了於濤。
再怎麼恨過他，可是看見他為了救自己奮不顧身，當看見從未出現過的那種痛苦表情浮現在她臉上，吳曉蘭發現自己的心是這麼的疼。
“於濤。”吳曉蘭拽住了於濤的袖子，輕聲呼喚他。
於濤失去焦點的眼神慢慢移到了她的臉上。
“我殺了他，我親手殺了他。明知道他對我開槍時故意避開了我的要害，明明知道他是一心求死，我開槍殺了他。”
吳曉蘭轉頭，看著旁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諾，鮮血不停地從他胸前湧出，任齊雅怎麼用力按住傷口，都沒有用。
吳曉蘭忍住腹部的疼痛，安慰於濤道，“不是你的錯，你是為了救我。”
“我第二次害死他了。”於濤的聲音一瞬間開始變得輕飄飄的。
“這些年我都在做什麼？我傷了你，害了他，連累了齊雅，我就像是一個魔咒，誰靠近我誰就倒黴。我總在不斷的失去，失去愛人，失去朋友，失去搭檔。我……”
“你還有我，於濤，你聽我說，你還有我！”
吳曉蘭被他的神情嚇到，拉著他不停地呼喚。
於濤卻好像沒有聽到，微微顫顫的拿起了手槍，指向了自己。
齊雅互送著李諾上了救護車，忙亂的人群中沒有人注意到吳曉蘭和於濤。
吳曉蘭撲上去拽住了於濤的手。
“砰”的一聲，槍響了。
齊雅猛然回頭，卻看見，吳曉蘭倒在了於濤懷裏。
於濤方才回神。
“曉蘭！”
～～～～～～～～～
三個多月後。
正月十五的元宵節燈會，樓下小區裏麵的舞龍隊熱熱鬧鬧的舞著，樂聲透過窗戶，飄蕩到了房子裏麵。
廚房裏，齊雅正在煮著麵。
“哎哎哎！都糊鍋了！”
一個身影搶著進來，奪過了那口冒著糊味的大鍋的控製權。
於濤瞪了一眼齊雅。“連方便麵都能煮糊，女俠，在下真是佩服的很。”
齊雅揚了揚手裏的鍋鏟，威脅道：
“不想吃你就別吃啊！這才剛結婚，怎麼著也得給我一段廚藝實習期吧？誰一生下來就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