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精準而迅猛的突刺不斷和匕首相撞,發出絡繹不絕的叮叮當當聲,在空蕩蕩的病房裏此起彼伏。
全神貫注的安仔心中難免心中驚駭,就算是在身體不行的情況下,師父仍是那個可怕的師父。
同時安仔也驕傲,自己好像現在可以對付師父的全力進攻了?
就在心念轉動的一瞬間,李清耀那手中盛開的銀色光芒陡然間黯淡下去,安仔幾乎是本能地把匕首在李清耀麵前橫著一劃。
微不可聞的一聲輕響,隻有握著匕首的人才能感覺到。
李清耀和安仔的動作幾乎同時停住。
咣當一聲,李清耀手中的鋼刺掉落在地板上,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下,又抬頭看著安仔。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李清耀知道了那個聲音是如何對付自己的。
正在全力施為的李清耀又感覺到心髒一陣麻痹,像是一股強烈電流突襲過心髒,自己的所有動作都被那股麻痹感傳染,本來如行雲流水的動作瞬間放慢,反倒被安仔反擊成功。
——是那個該死的心髒起搏器!
該死的混合式,該死的遙控功能!
心中的咒罵還沒來得及完全揮發,李清耀覺得自己脖頸間一涼。
一股血流噴薄而出,射在對麵安仔的臉上。
安仔用自己的行動再次證明了一個真理。
殺人,隻要一刀就足夠。
呆呆地看著師父倒在地上,安仔想要過去扶李清耀,又隱隱覺得老頭子可能會給自己再來致命一擊,猶豫著沒有上前。
李清耀此刻倒是心中一片明悟,人到了這個時候總能看透點什麼,哪怕不是真的看透。他死死盯著安仔,手指有氣無力地想要抬起來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歎了口氣。
一聲歎息,就此死去。
安仔看著瞪大雙眼的師父,心中難免悲慟,又隱隱覺得自己的新生活應該由此展開。兩種複雜又矛盾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表情糾結又別扭。
就在此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安仔,快逃吧。”
“什麼?”
“洛央他們已經知道是你殺了你師父,很快就要來抓你了。欺師滅祖是大罪,你快逃吧。”
安仔跳起來,對著那個擴音器喊道:“不是我!是你!分明是你!”
那個聲音反問道:“誰會相信?是你用匕首劃開了你師父的喉管,是你殺了他,現在逃走還來得及,窗口的鎖已經被打開了,你還有機會。”
安仔憤怒地盯著那個一對小型喇叭組成的廣播器,低頭又看了看自己師父的屍體,咬咬牙撿起匕首,轉身衝向窗邊。
走廊裏已經有嘈雜的人聲傳來,安仔回頭又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慘狀推開同樣是防彈玻璃的窗戶,發現自動電子鎖果然被解開了。
這裏是六樓,但安仔仍是義無反顧地從窗口跳了下去。
人去屋空的房間裏,那個聲音也沒再響起,而是任憑門外的一些人打開液壓鎖衝進病房,看到屍體和安仔逃走的窗口。
從這一刻開始,安仔的賬戶上剛剛出現的那三億美元也消失了,他必須不斷殺死組織裏的追殺者才能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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