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陽光柔和。
庭院的轉角躲著個少女,黑色長發泠泠垂下,發間別了支精致的蝴蝶彩簪,閃閃發光。挺立的鼻端,微抿的櫻唇,那雙墨色的眸子就像一汪泉水,似淺又深。而她此刻正望著那遠處,看天估摸了會兒時間,喃喃道:“還有一個時辰。”
今天是冷族與其他家族比試的日子,大多都是不超過十五歲的少年們,分出個勝負。而憑著冷族這千萬年來的頂級血脈,自然年年奪得這頭籌,壓得其他人很是受挫。可卻越挫越勇。
這一年一回的日子可越發重要了起來,特別是滿腔熱水的少年少女們自是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讓自己出一把風采,或者是領略一下其他人的風采。幾乎這輩的全都前往了。除了她,冷冥,她不可以。
隻因為,她,是個廢物。
同是冷族人,其他人高高在上,擁有著能被稱為天才或者是極品的天賦,而冷冥什麼都沒有,卑微如土。
六年之前,測試台上,那一聲“天賦為零”,仿佛已經判定了她之後的命運——她是個廢物。就一定會成為冷族之中的異類,成為被所有人而唾棄,欺侮的對象。隻因為,她沒有天賦,她給冷族丟臉了。
而冷冥隻能低著頭,一言不發,連句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好呢?她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也許,無可奈何?
冷冥不去都知道,這次的比試肯定進行的熱火朝天,對麵幾個家族的族員也是花了點功夫的,要不然他怎麼會花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出來?
他,指的是冷霧塵,傳說中冷族近千年來天賦第一的天才!之前的好幾年都是他當的比試第一,真是風靡了一片花季少女。這些,冷冥都不怎麼清楚。隻是冷霧塵讓她等他出來就是了。
原因嘛——她還是不清楚。
但還是得在這等著他出來。冷冥靠著棵古樹,瞧著水中那快活的青魚,不禁揚起嘴角,半蹲了下來。用手指撩著湖水,透徹心扉的涼意順著她的手指爬上。
這是冷族裏最大的湖,單名一字,“荷”。雖然名荷,但種著的荷花不過中央的數株。百米之距,盡是一片藍色,泛著點點熒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倒是很喜歡這。以前就是。所以才會在這裏等候。
但就在冷冥再次伸手撩開水麵的那刻,卻發現水麵上倒映著另外三個少年的身影。而且,就在她的身後!
冷冥猛地起身轉了過去,一臉謹慎地看著麵前這三人。隻見那三人的臉上都帶著憤怒之意,而那領頭的是冷凡義,冷冥見過幾麵。他此時一臉憤怒,想來應該是在家族的比試中沒拿個好成績,所以這比試還沒結束,就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
正好跟冷冥撞了上。
冷凡義見著冷冥便是滿眼的諷刺:“嗬,這不是冷冥麼?怎麼在這。”
冷冥聽著臉色漸變,冷凡義停了會兒,繼續道:“哦。我怎麼忘了。比試外麵被施加了壓力啊,你是過不去的。怎麼那麼沒用啊!”
這旁邊的一個趕緊接話:“老大,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人家不過隻是沒天賦而已啊。真不知道像你這種廢物怎麼活下來的啊!”
“哈哈!你怎麼不去死啊!”
刺耳的嘲笑,冷冥聽得真是多了。這六年來欺侮,嘲笑一點都沒斷過。對,她是廢物,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呢?
她咬緊下唇,往旁一躲便想離開這三人,再找個清淨地。
“廢物冷冥,你還想去哪?”冷凡義將還沒邁出兩步的冷冥再次攔了下來,“像你這種人,還是死了的好。”
腦顱中的憤怒都化作了對於冷冥的鄙夷,隻見他控製著精神力將冷冥往後推開幾十米開外,懸空於碧湖之上。而她更是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一雙黑眸死死地瞪著冷凡義。
“為什麼?”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冷冥將他的話聽得十分清晰。
他說:“隻因為你是一個廢物。”
隻因為我是一個廢物冷冥隻覺得眼邊有什麼液體奪眶而出,掠過鼻尖,劃過臉框,心裏疼的徹骨。
原來如此。
冷凡義的精神力將冷冥一放,還帶有強迫性地將她往水裏麵壓。
“噗”一聲,濺起好大一個的水花,蒙著一層水霧,在陽光下竟形成了一道絢麗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