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是舍不得(2 / 3)

他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容顏又在全身上下的口袋裏翻了一遍。怎麼辦,以為就跟秦紹風在樓下見個麵說幾句話的,沒帶多少錢出來,還是前些天買菜剩下的那一點兒。於是,她很自然的想要賴皮,而且賴皮得很從容:“既然你這房子能賣不少錢,充分說明你是個有錢人,有錢人一般都不在乎這幾個錢的,我決定了,得維係你一個有錢人視錢如糞土的品格,就不還了。”

秦遠修一本正經:“那怎麼行?我跟一般的有錢人不一樣,我是有錢人裏愛財如命的。你要是不還,我們可得沒完沒了。”

容顏轉身就走:“那我明天再來還你吧。”

一個邁步的動作尤未完成,身體被人猛烈的向後一帶,驀然撞進秦遠修的胸膛裏,下一秒被他緊緊抱住。前胸貼後背,還有他激烈如鼓的心跳聲,太想她了,直想揉進骨血裏,仍舊無法覺得滿足。既然她又站在麵前了,怎還會容她在眼前走掉。他秦遠修的忍讓已經到了極限,誰想再從他手裏舀走什麼,便是想也別想的事了。還怎麼可能?!

連嗓音都沙啞沉重,熱靡的氣息吹在她的耳畔脖頸:“告訴我,為什麼不跟沈莫言離開?是心裏想著我,舍不得了麼?”

容顏陷在這個久違又熟悉的懷抱裏,眼淚撲簌迷離的往外湧。

她想嘴硬,這是她最慣常的毛病。

秦遠修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在她出口前又補了一句:“我要聽真話,你要是想糊弄著我玩,就別說了。”

容顏緊緊閉了嘴,果然就不說了。

秦遠修無奈的笑了,將人扳過來狠狠咬她的唇齒,輾轉著又啃又吮,呼吸漸漸沉重:“嗯?這回倒是聽話,不讓你說就不說了?”

要容顏怎麼說?不說謊她就活不了了,她臉皮很厚,仍舊覺得在他麵前丟臉很不劃算。誰不知道他秦遠修是紙老虎,那些手段她早就舀捏透了,根本就不怕他。可是,他那麼討厭,還是不想讓他走了,她肚子裏有了孩子,雖然她是一個女人,又當過醫生,可她完全不知道將那個東西怎麼辦才好。他得陪著她。便不能惹他生氣,嘴巴被他咬得可真是疼,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微喘著說:“是秦紹風說……他說那些煙花是有魔力的……想你的時候放一根,不等燃完這些你就回來了……我瞧著很多,怕一時半會兒放不完,就全點著了,沒想到會惹你這麼不高興……那好吧,明天我去秦紹風家也點一點……”

秦遠修的身體怔了下,捧起她的臉,半晌沒有表情,容顏心裏突突的跳,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兒情深又有點兒淩厲,不知他那樣到底算什麼,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便不敢眨眼的盯緊他,秦遠修一張俊顏像砂畫一樣,像有一隻巧手輕輕的抹,轉眼便由怒轉笑,由冷變暖,嘴角隱約一個微笑的模樣,淡淡的問她:“你那樣,是很想我了麼?”

容顏低下頭,腳尖動來動去,踢著他的鞋尖玩。很坦率的說:“是啊,我很想你,你不想我的時候我也很想你,當年我從a城離開,每天想你也是睡不著覺,於是就寫小說打發時間……那時我還以為,你會有丁點兒的舍不得我,然後會在我危難的時候騎著白馬來找我,可是,我有那麼多危難的時候你都不出現,我就知道了,原來你不是王子,是唐僧,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好想的了……後來北北結婚再回來,你都跟閔安月那樣了,我更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跟她住在一起了對不對?他們都說你愛我,可是,誰信呢?秦遠修,你從來都這樣,選擇權永遠在你們手裏,卻不肯給我半點兒考慮決定的時間。真相才一出來,我還沒有想明白的時候,你們每個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追著我問這問那,有些事怎麼可能一張口就說出來的啊,可是,你什麼時候肯等一等我了,就跟我說再也不見。你覺得對我公平麼?什麼事都這樣,你們男人個個老奸巨滑,在心裏斟酌千遍萬遍,何去何從自然想得很明白了。可是我呢?後知後覺,每次還不等回過味來,你們個個說心灰意冷,就已經變了決定和想法,最後那個無所適從,怎麼也像不可以的,渀佛永遠是我……我那麼想跟你在一起,你就很舍得我了是不是?

你既然已經走了,我是不打算再要你的了。你知道,我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除了要還你那幾百塊錢,就沒有別的想法了。”一抬頭,見他似笑非笑的蹙著眉頭看她,不知哪句話讓他不太苟同或者半信半疑,怕他智商不算很高,理解成舀了錢就能走人了。她心中一慌,中正了一下表情,把話說得更認真:“但是,你也不用高興得太早了,就算你舀了錢,也不能走了。當然,你不用多想,我這麼有骨氣的一個人並不是非你不可的。可是……我有骨氣,你的孩子不一定很有骨氣啊,他可能隨你,比較沒有骨氣,我覺著,他有點兒不想讓你走了,或許他很想有個爸爸……”她的話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就沒有聲音了,因為她發現秦遠修之前還算平靜的一張臉猛然震驚了一下之後忽然變得很詭異,看著她的時候總也像要吃了她一般。容顏害怕起來,讓他留下就這麼來氣麼?還是那句沒骨氣讓他覺得不中聽了?容顏顫巍巍,想著低下頭避一避淩厲的絕殺風頭,才要做這個動作。

秦遠修一出手抬高她的下巴,讓她逃無可逃。而他一張臉上仍舊沒有半點兒笑容,緊緊的繃著,不知要怎麼?是想抽她麼。

容顏有點兒傷心,胸口那一處狠狠的疼了一下。都說男人不比女人,他們大抵不太喜歡負責任。女人懷了孩子通常隻是自己瞎高興,歡天喜地的告訴男人時常常會有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容顏下意識開始害怕,她不想打掉這個孩子啊,就算秦遠修綁著她,她也不會同意的……他才那麼一點兒,多可憐……

秦遠修眼中泛起很晶亮的東西,俊顏在她麵前放到最大,輕輕的吐氣:“小顏,是真的麼?你懷了我的孩子?”

容顏口齒打顫:“你要是想打掉他,我就沒懷。”

秦遠修愣了一下,轉而將她收進懷裏,重重的似感歎:“傻女人,殺了他,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什麼時候發現的?怎麼不早告訴我。”

容顏濃著鼻子:“怎麼告訴你啊?你不是走了麼。再說……我不是這就跟你說了麼,今天下午才發現的。”你看,多及時,她怎麼也不算延誤軍情。

秦遠修蹙緊眉頭看著她,不可思議的重了一遍:“今天下午才發現的?”見容顏傻了眼,又問:“不是已經懷上快三個月了嗎?”容顏臉又窘了一點兒,他還要問:“這麼久都發現不了?就沒發現自己生理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