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證魔力(3 / 3)

良久,已經出了公司,站在夜幕裏,她轉過身,很正式的看著他,才說:“紹風,其實那天晚上我約你吃飯,還有別的事要說。本是打算吃過飯約你去散步的時候再說的。可是……”她笑了一下,嗓音苦澀清淡:“沒等說出來,就去了容顏那裏,你對一個女人發脾氣的樣子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怎麼說呢?當時很震撼啊,覺得從不了解你,也覺得你很陌生,是我不認識的樣子。你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嗎?”

秦紹風帶著平光鏡,眼眸深邃,讓人很難看出情緒。輕微抿著唇角,等她說下文。

閔安月笑了一下:“你對我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冷不熱,不溫不暖的,以前覺得你比遠修好說話,現在才發現,你秦紹風還遠遠不如秦遠修。”她感歎了一聲,已然淡了傷悲:“我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的……很好笑吧?其實我也覺得挺好笑的,可是,沒辦法,後來轉過彎了才發現老早就喜歡你了。在大家都以為我還喜歡遠修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愛上你了。如果當年我們就那樣平靜的訂了婚,我一準真能當個好妻子。不過,多可惜,愛上你們兄弟哪個都是沒有希望和幸福可言的。你的眼中過去隻有容顏一個人,曆經了這麼多的世事之後,你的眼中心裏依舊隻裝得下她。其實那一晚看到你對容顏的態度之後我就徹底想明白了,我跟你,隔著太多的不可能,就算我把全部的時間都砸在你身上,也不知道你是否會回心轉意。這個詞在秦遠修的身上讓我看到絕望和不可能,我覺得,你跟他,似沒有什麼區別的。本來真的是不想說出來的,知道會被你一無反顧的拒絕,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能不說呢?紹風?你到底打算怎麼樣?容顏回頭了,而遠修心裏一直都有她,他們終了還是會在一起。你明知道自己對她一腔執念是沒有結果的,為什麼非得讓自己痛苦呢?便不想著回過頭來,變一變生活方式麼?”

秦紹風按了按眉骨,極淡的笑了聲:“難道你不知道麼,有的時候人是沒有回頭路的?”若能回頭,誰也不至於走到今天。由其是男人,當把殺伐的果斷用到感情上時,得不到便隻得自行毀滅。他一早就想得很清了,所以……覺得沒有什麼。

抬手撫上她的眼角,笑容盡量溫暖:“安月,你這麼優秀,該有個好男人疼愛你。別把心思放在我或者秦遠修身上,何必要苦了自己。”

閔安月再假裝不出笑意,眼角溫淚灑出,順著他的指腹滑下。

定定的看著他,滿是憐惜的一雙眼:“紹風,你現在覺得我是在為自己的心動傷情麼?我隻是心疼你,就像當時心疼遠修一樣。我怎樣還都好,也沒覺得自己此生會過得不好。隻是你這樣還有將來麼?要麼是你不幸,要麼就是遠修不幸,你們非得把自己搞到這種悲情的地步才甘心是不是?就不會心疼一下自己麼?你跟容顏不可能,不可能!你總不能就這樣一輩子了是不是?我沒說你非得愛上我,哪怕愛上這天下除容顏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都好啊,我都會微笑著祝福你。但是……為什麼非得是容顏呢?”

秦紹風垂下手,臉上沒什麼特別表情,跟平時無異。就像再多的話也激不起他半點兒的漣漪,怎麼辦呢?早在這顆心會動的時候就已經萬劫不複,再想收手,怎麼可能?這一輩,就隻能是她了。

“安月,其實你不說我什麼都懂。可能在你們旁人看來,我這樣活著實在沒有意思,痛苦不堪對不對?可是,我不這樣覺得,我覺著,就這麼深愛一個人沒有什麼不好。早就有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什麼也都想得很清楚明白了,那根紅線再長再長,也係不到我和容顏的身上。但是,我不在乎,沒人逼著我這樣,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世上事不就如此麼,凡事講個心甘情願。我怎麼愛她,以什麼方式愛她,都是我自願的,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更不覺得委屈。其實感情就是這樣,‘我愛你’並不難,難得是在一起……不是每個人喜歡一個人,都能如願以償的和他在一起的。”

一句話不僅說白了他的心意,連她也聽得很明白了。她是愛他,多簡單容易的事。可是,想跟他在一起,便是怎麼也不可能的事,這才是世上的萬難萬險。連這麼一個粗心的大男人都想得很清楚了,她也不是一個笨女人,何苦還要苦苦糾纏。

讓到一邊,含著淚卻笑了:“你跟秦遠修果然是一個死樣子,真不愧是哥倆。秦紹風,你痛苦,你不快樂,都是自找的,活該。快點兒去找她吧,省著怪我拖延你的時間。”

看著秦紹風開遠的車子時還在想,以前秦遠修說他沒有多痛苦,守著有關容顏的那些舊事,看著她的照片也能過一輩子。當時她還不理解,以為秦遠修跟其他男人不同,那就是個情癡,是個瘋子,是個魔障,現在看來,心裏裝著一個人,果然是不苦的。苦也是甜,甜甜苦苦的別人看不明白,可他們自己心裏卻品得很明白。隻怕,在秦紹風心裏,守著一個舊影從生到死,也比隨便找個適合的女人過一輩子輕鬆自在。

現在,他就淪陷在自己無望裏自在的自生自滅。閔安月像當年極力想拉秦遠修一樣伸出手,卻被他毫無留情的一把打開了。如果下麵就是深淵萬丈,秦紹風卻死得這般眉目含情。男人到了這一步,不是癡了是什麼?!

容顏接到秦紹風的電話,聽他說已經在樓下了,讓他快點兒下來。

已經是秋天了,夜晚有些寒涼,秦紹風刻意囑咐:“多穿點兒衣服。”

容顏就裹了一件很厚重的大衣服下去了,身體纖細的一條條,裝進衣服裏顯得更加渺小。

秦紹風本來倚在車身上,車子是白色的,他從襯衣到西裝外套都是黑的,也是鮮明對比。

容顏一眼就看到他,快走幾步,借著萬家燈火問他:“你來幹什麼?有事麼?”

秦紹風細細的看她一眼,眉眼間板著情緒,就讓容顏覺得,這感覺似曾相識。

“怎麼又瘦了,懷孕就不想吃東西麼?”

容顏皺了皺眉頭,感覺還有點兒丟人,低下頭:“你怎麼也知道我懷孕了?”不記得夏北北是大嘴巴啊,怎麼滿世界的宣傳呢。

秦紹風百味陳雜,說他聽到這個消息滿心愉悅該有多矯情,就算他已經極度認命的覺得這個女人就該是秦遠修的。但心裏總會有幾分的不痛快,何況她又有本事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微微的別過臉:“聽宋瑞說的,明天再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你這麼虧待秦遠修的骨肉,他回來會輕饒你麼?”

容顏至始低著頭,聽到“秦遠修”三個字低得更低了,他憑什麼不饒她,她還滿腹怨言呢。豈不知這麼小的一個東西就能這麼折騰人,要是大了還了得麼,不是秦遠修作的孽麼?可是……他怎麼可能還會回來呢。

秦紹風不知打開車門拿了什麼,遞到她手裏:“拿著這個,想那個人的時候就燃放一根,我保證,不等你放完這些,他就會回到你身邊。隻有想的時候才能放,這個是有魔力的。”

容顏扯開袋子,沒發現什麼新奇玩意兒,都是一束束的煙火。

她眨巴著大眼抬起頭:“這個我可不敢放,萬一燃起來的時候,蘇意又跳江了怎麼辦?”

秦紹風愣了下,沒想到她還記當時的仇。要笑不笑的動了一下嘴角,抬起頭半點兒笑意都沒有了:“你放心,蘇意在補習班學的不錯,英語終於通過出國了,十年八年是回不來的,你隻管放。”

容顏收進懷裏:“那樣我就放心了。”

秦紹風一伸手,即時將人攬進懷裏。語調響在耳畔,輕得像風一樣:“小顏,我就這麼放手了,你終於安心了是不是?我卻很不放心,非得這個樣子麼?你表現出的那些不在乎,越發讓我感覺你很在乎。在秦遠修回來之前你總得好好的……就算他不再回來了,也沒什麼好怕的,不是還有我麼。”

容顏從他懷裏退出身,燈光與月光交織,卻不及她一雙眼來得明亮。

“秦紹風,你什麼都好,就是太死心眼了,怎麼不聽話呢?”

秦紹風輕笑了一聲,彈她的額頭:“怨得著我麼,你嫁給誰不好,偏偏是秦遠修。要是嫁到別家了,我怎還遇得上。”

當晚秦紹風一走,容顏直接坐車去了別處。

打開別墅的大門,室內一片的黑,隻有淺薄的月光從窗子落進來,落了一地的光影。容顏沒摸索到燈在哪裏,索性也不找了,直接穿著鞋子進去,從袋子裏掏出打火機和大把的煙花,坐到地板上,一股腦的全部點燃了。原本通黑的房間刹時間燈光通明,由於太大一束了,足有萬箭齊發之勢,竄出的不是火光,是連成片的火苗,噝噝的一片微響,像暗夜裏開出的花,照亮容顏整張臉,紅紅的顯得十分溫暖。她直直盯著那片太過灼眼的火苗,一眨不眨。記得秦紹風剛剛才說過,想那個人的時候就放一束,然後魔力般的,他就回來了。她由心是不信的,就想一股腦的全放了,但是常識她還懂一些,這麼一大束放起來有點兒風險,總不好拿自己的屋子做實驗,就跑來這裏放了,無風,空間又大,真是放煙火的好地方。

門外有急促刹車聲,太急促了,容顏怎聽得清。不過幾秒就有人闖了進來,容顏手中的煙火依舊明亮,不知怎麼會持續得這麼持久。她安然的坐在火光之中,沒別的感受,就覺得很溫暖。下一秒室內真正的通亮起來,宛如白晝。

有誰喊:“小顏……”轉眼將她攬進懷裏。

容顏傻著臉看向來人,已經從地上被抱起來大步朝門口的方向走去。她顧不上許多,怔了一會兒,訥訥:“秦紹風說的是真的?果然是有魔力的?”

男子俊美容顏緊繃著,線條有幾分的冷。低下頭深沉的看著她,微微的眯起桃花眸子,也不笑:“是秦紹風讓你把我的房子點了來見證魔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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