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沙漠之行(1 / 2)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吳天昊隻恨人生苦短,時不我待。

兩天後,朋友們相繼離開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業,他們唯有期待下一次的相聚,隻是這個下一次,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實現。

吳天昊受何秋子之邀,決定在甘肅漫遊一番。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甘肅,然而他的心卻對這裏的人文地理向往已久。這裏不僅有人間最後的伊甸園紮尕那,“沙漠英雄”的金塔胡楊林,更有東西方藝術集萃中心的敦煌莫高窟,天下第一雄關嘉峪關和與蒼茫悲壯的古邊塞詩融為一體的玉門關和陽關。

吳天昊沒有到過這個地方,但是他的心中卻早已構思出不少有關古邊塞的畫作,隻是苦於沒能踏足,因此不敢貿然下筆,因為他擔心抓不住這些景致的真正生命力之所在。

黃沙陣陣,駝鈴聲聲中,可以看到幾匹駱駝由清晨的薄暮中走出,一行人離開了營地,緩緩地向沙漠深處挺近。吳天昊與何秋子各騎一匹駱駝,暢談著曆史人文與傳說。

何秋子說道:“‘尋遺塞外昭君怨,頓起凝愁閔淚傾。’有人說月牙泉是由昭君的眼淚幻化而來,在多愁善感的詩人眼中,月牙泉早已同昭君的淒美故事合為一體。她的眼淚感動了南飛之燕,而殊不知,她自己也成為一隻落雁,出塞之後,便再無法高飛。”

吳天昊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走婉約路線了?變得這麼多愁善感!這茫茫的戈壁沙漠,總能催生出男兒的一腔豪情,沒想到到了我們大詩人何秋子的口中,卻換了一種味道。你喜歡傳說,我也不例外,不過關於月牙泉,我卻聽過另外一個版本的傳說:李廣班師之日,大軍斷了水源,飛將一怒之下,將大刀揮向了沙丘,這一怒驚天動地,一潭活水竟湧現於他的刀鋒之下。你看,這個版本的傳說是不是與蒼茫壯闊的邊塞風光更為相配?”

何秋子歎道:“真有你的!看得出來,你十分熱愛我們祖國的大好河山,可是我有一事不明,這麼多年來,你為何遲遲不肯歸國,難道你受到了家庭的羈絆,還是早已忘記了青年時代的鴻願?”

見何秋子的臉稍有變色,吳天昊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峰他們和你也是一樣的看法嗎?”

何秋子說道:“不,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疑惑。我們都曾發誓報效國家,縱使自己身無長物,也當為國家和民族盡自己的一份綿薄力,當年我們連生命也願意獻出,難道人成家之後,會變得自私起來?我們之中,你的成就最為顯耀,理當回到祖國,為我們的文藝事業做出應有的貢獻。可是在我看來,你沒有兌現當年的誓言。也許我的觀念太過陳舊了,可是我還要問一句,難道你真的願意就此飄蕩於海外嗎?”

吳天昊一臉正色地說道:“首先,我並沒有你說的那般顯耀,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畫家,並沒有達到你們所認為的那個高度。其次,我從未忘記過自己的祖國,我也時刻想要回到這裏,可是,我身不由己。大眾隻看到我成功的一麵,並不了解我真實的生存狀況。如果不是因為兩位青年的死去,我也許很早之前就回來了。”在駱駝的顛簸晃蕩之中,吳天昊說起了張子陽和趙文珂的故事。

何秋子細細地聽著吳天昊的講述,末了感歎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境遇,看來是我誤解你了,我們所有人都誤解你了。還有一事我不甚明了,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我也不便提及。兩年前,我在一份報紙上看到了一篇有關你的報道,那裏麵把你寫得十分不堪,將你說成忘恩負義,背典忘宗的小人。這事困擾了我許久,我相信你的為人,你絕不是那樣的人。我也認識你的那位哥哥吳孟凡,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