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一聽那聲音,就忍不住暗罵:特麼這是哪個死太監?
現場的文武官員卻自然都認識,說話的正是宦官童貫。宋徽宗趙佶一見是童貫說話,臉上『露』出笑容,道:“童貫,你什麼意思?”
童貫道:“啟稟萬歲!從剛才的隊列『操』練等常規項目來看,新禁軍確實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至於實戰能力如何,卻需要將來到戰場上去檢驗。而且,奴婢以為,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又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衡量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不僅要看每個士兵,更要看為帥為將者!”
趙佶道:“你的意思,是懷疑武鬆這個為將者的能力?”
童貫道:“不敢。不過,武鬆能夠想出這麼多新的點子,打破成例,用和我們大宋太祖皇帝截然不同的方法來訓練新禁軍。。。。。。”
武鬆一聽這話,暗道不好,這死太監是要把老子往死裏整呀。
要知道,童貫這分明是話裏有話,給武鬆扣下的帽子可是不小:武鬆居然敢改變宋太祖趙匡胤定下的軍隊『操』練辦法,說得輕些說標新立異,說得重些就是對宋太祖乃至北宋列代皇帝不敬,隻怕株連九族都是可以的!
說起來,這還是武鬆和童貫第一次麵對麵。武鬆暗中殺掉了童貫潛伏在清河縣的密探馬奎,奪取了童貫夢寐以求的《司徒遺書》。不過,這些情況,童貫應該還不知道。否則,早就直接找上武鬆了。
童貫現在針對武鬆,純粹是從不讓高俅和蔡京勢力進一步坐大來考慮。因為,剛才高俅和蔡京都在皇帝趙佶麵前高度評價了武鬆。凡是敵人讚成的,童貫就要反對。既然高俅和蔡京高度評價武鬆,童貫就要打壓武鬆。
其實,童貫和蔡京、高俅也不能是說完全意義上的“政敵”。說起來,過去蔡京一度不被趙佶欣賞,被冷落在杭州,還是靠走童貫的門路,搭幫童貫在趙佶麵前吹風,才重新獲得寵信。兩人的關係,原本是極好的。
隻是,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當蔡京重新得勢之後,和童貫之間便有了爭權奪利、在皇帝麵前爭寵的矛盾。
這些年,童貫為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製置使,連續升官至武康軍節度使。討伐溪哥臧征,收複積石軍、洮州,被加官為檢校司空,可謂春風得意。
但他畢竟隻是個小人,難免小人得誌,恃功而驕橫跋扈,選拔將領官吏,都直接奏明宋徽宗,完全撇開『政府』,這就漸漸違背了蔡京的意願。之前,宋徽宗趙佶曾經打算拜童貫為開府儀同三司,蔡京卻公然說:“使相的官職怎能授給宦官?”居然不奉行詔命。
這,自然讓童貫對蔡京恨之入骨。
因此,蔡京和高俅都讚賞武鬆,童貫不管武鬆最終會倒向兩人中的哪一邊,反正都會對武鬆先加以打壓再說。
他這話給武鬆扣上一頂罪名極大的帽子,現場的文武自然都聽得出,有的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就連蔡京,也忍不住想要再開口為武鬆分辨幾句。
然而,趙佶其實並不是個糊塗蛋,自然也聽得出童貫話裏的意思,卻打斷他道:“你不必羅嗦。武鬆用新的辦法來『操』練新禁軍,也不是反對太祖皇帝,隻是根據時代變化有所創新而已,這和變法改革是一個意思,隻要新禁軍忠於朝廷,能夠作戰,就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