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喬磊的遭遇讓白絮憎惡他的同時又有些憐憫,可這並不能成為他肆意奪走別人生命的理由。
碎片已經被汙染,如何能讓失去人性的人恢複良善?
隻有把潰爛的傷口挑開,傷口才有愈合的可能。而罪惡也隻有暴露在人前,才能稱之為罪惡。
朱喬磊仍舊在宣泄自己對那個男人,對軟弱的人以及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白絮隻是來到與他視線齊平的樓層,靜靜地看著他。
目光太過平靜,像是透過他看著某個不存在的人。
就這麼一人站著,一人掛著,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天邊的雲由潔白變得深紅,再由深紅化為無限接近黑色的深藍。
朱喬磊腳下的喪屍屢次嚐試未果之後,隻不甘心地遊蕩在四周,不再做徒勞的舉動。
白絮把朱喬磊拉了上去,引來幾個喪屍不滿地嘶吼。
懷抱著失去力氣的朱喬磊,白絮腳步匆匆。
別墅內,肖瑜拉上厚厚的窗簾遮擋住火光,心不在焉地啃著手裏的肉幹。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不敢鬆懈,肖瑜拿起手邊的鐵鍬掀開一角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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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發現角落的窗戶居然破裂了,這讓白絮無法平靜。把朱喬磊綁在高大的梧桐枝椏間,這才小心往別墅內走去。
門隨意的掩著,連鎖都沒上。
地上的麵粉顯示出不同的鞋印痕跡,一路向著破裂窗戶的房間。
到底是喪屍還是人?
白絮思索間隨著鞋印而去。
一推門,溫暖的火焰歡快地跳動著,兩個女人圍繞著火堆忙碌著,有鮮香的氣息飄出。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肖瑜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肖瑜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狀。
四人同時轉身,白絮臉上的緊張頓時化作尷尬,仿佛打擾了別人的歡樂時光。
“喬喬姐!”肖瑜高聲呼喊。
“嗯。”白絮回應。
“朱喬磊呢?”
“梧桐樹上。”
“……”
“他們是誰?”白絮問道。
“過路的幸存者,說想在這住一個晚上。”肖瑜到底隻是個十六歲不到的孩子,哪怕再冷淡的性格,也還是希望有更多的朋友。
“一個……晚上嗎?”白絮看了看那兩個悠閑自在的女人,忍不住懷疑,“餓了嗎?我去把朱喬磊放下來。”
不等回答,白絮轉身離開。
肖瑜察覺到白絮的情緒,跟了出去。
“喬喬姐,我做錯了嗎?”肖瑜低聲問著。
“沒有,是我錯了。你先進去。”白絮快走幾步,來到梧桐樹下,爬了上去。
肖瑜情緒低落,也不進屋,就那麼癡癡地站在門外等著白絮。
無奈,白絮隻得帶著朱喬磊進屋了。
屋內三人見還有一個男人,先前那股子自在變得收斂不少。
看清楚轉變的白絮不免開始搗鼓著趕人了,隻是對肖瑜的去留有些糾結。
當晚,尖叫聲傳出,隨即別墅內跑出三個衣衫不整的男女,逃命般的匆匆而去。
白絮站在他們逗留過的房間,擦了擦嘴邊的血和雞毛。
床上,躺著呼吸異常的肖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