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笑道:“這話我愛聽,不過我家裏有很多姑娘啊,你是不是把她們也算進去了?”
何為忙道:“杏兒三妹四妹她們不算——咱們幾家的姑娘都不算。”
秋梨忍不住又笑:“開玩笑而已,你用得著那麼緊張嗎?接下來要做什麼?”
何為愣了一下,笑道:“合巹交杯——你等等,我這就倒酒去!”
立即倒了兩瓢酒,脈脈含情地注視秋梨,與之交臂而飲。
喝罷合巹酒,按京中習俗夫妻二人要並肩吃飯。
何為見案上擺著幾碟魚肉小菜,兩碗白米飯,貼心地替秋梨安著夾菜,笑道:“你隻午後吃了一碗餛飩,鬧了大半天,現在怕很餓了,快吃吧。”
秋梨道:“我還好,你也吃。”舉著才吃了一口,隻覺得何為在桌案下,暗暗握自己的手腕,因含情看他,抿嘴一笑。
何為得到鼓勵,手上力道加深,緊握住她暖暖的手,胸中越發的怦怦直跳。
不過吃了幾口,兩人就心照不宣地推說飽了,於是外頭的丫頭婆子進門來收拾碗筷。
漱口後,秋梨見何為似乎沒有就寢的意思,因為他開門出去了,怕是要送一些遲歸的賓客。
於是秋梨便於書櫥上取了本書,在燈下細讀。
等到何為送完賓客,折身回府時已是燈殘人靜。他悄然進入房間,見隨嫁的小丫頭在外間床下打盹,秋梨已然脫了嫁衣,卸下妝,穿著家常睡衣,低垂粉頸,在燈下捧著一本書正看得入神。
何為輕撫她的肩,輕聲道:“鬧了一整天,你不累?不趕緊歇著,還如此孜孜不倦?”
秋梨回頭衝他笑:“你回來了?我原本想睡的,看見書櫥上有這本《兵略大全》,才翻了兩頁,越看越有趣,就忘了倦意了。”
何為欲要說話,隻聽見外間隨嫁的小丫頭怯生生地開口:“二姑娘,二姑爺,夜深了,你們得睡覺了。”
何為便讓她關門先走,自己則和秋梨兩個並肩緊挨而坐,濃情蜜意地調笑,仿佛多年的密友重逢。
說了一會,何為伸手探向秋梨單薄睡衣下的心口,隻覺怦然不止,於是附到她耳邊問:“娘子的心跳怎麼如此急劇?好比舂米似的?”
秋梨回眸衝他笑,何為隻覺三魂不見了六魄,隨手將秋梨擁入帷帳,百般的纏綿恩愛,不知東方之既白,拂曉方眠。
秋梨隻記得自己昏昏欲睡之際,帶著滿身的疲憊問他:“累死我了,你不困啊?”
何為一如既往地輕笑:“倒是不困,累是累的,但累並快活著。”
秋梨用手背替他擦去鼻尖上綿密的汗珠,責怪他:“既然累了就趕緊歇著,日子長著呢,何必……何必急在一時。”
何為道:“你不懂,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一時廢寢忘睡也是有的。”
秋梨覺得不對,因問他:“不是廢寢忘食嗎?怎麼成廢寢忘睡了?”
何為輕笑:“我這不正在‘食’嗎?”
於是額頭上又吃了秋梨一記,不過這次卻隻是虛張聲勢,一點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