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聽了這話,瞪圓了雙眼,怒道:“若不是十年前那場大火——我家的織布坊也不會化為灰燼!我娘也不會為了織布忙得日夜辛勞,最後卻因為積勞成疾……撒手人寰……”
可橙聽到這裏,忙問:“好好的織布坊怎麼會起火的?”
掌櫃的恨恨地道:“我哪裏知道?總之一切都化為灰燼了!娘也沒了!貨源也斷了!我妻子也——不知所蹤了!”說起那場大火,掌櫃的連眼睛都紅了。若不是那場大火,他現在還是令人豔羨的織布坊太子爺,一心隻顧考功名,什麼都不用管。可惜自從出了事,他就得擔起織布房的責任,書也不能再讀了。因為不想輸給宿敵僮心布行,他將祖產都賣了,才能勉強維持著這所剩無幾的瑞福布行……
聽完掌櫃的話,可橙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您還有這樣的經曆。”
掌櫃的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罷了罷了,往事不提也罷。我姓秦,單名一個字——瑞。你們喊我老秦就是了。”
可橙忙道:“這怎麼使得?我們還是喊你秦掌櫃罷。”
李清將自己上次去僮心布行買碎布的遭遇簡單提了一下,又問:“秦掌櫃,我這布,您能幫忙賣嗎?”
秦瑞笑道:“沒問題!你就擱在我這裏!我跟你們說,我家店麵雖小——以前可不這麼小!以前大著呢,隻是後來實在難以維持了,我這才將左右都租了出去,好將租金拿來維持店麵運轉罷了。縱是如此,這客人也不少,隻是我家留下來的布料實在有限,我除了鑒布,也不會織布……這才掙不到什麼錢。你要把布擱我這裏,我敢擔保能賣出去!”
李清這才笑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擱在您這裏賣,回頭賣了錢,您再給我。”
秦瑞笑道:“好呀。我這就寫一張收據給你。回頭賣了,你們到鎮上來,我再把錢給你們。”說畢按照市價寫明在收據上,簽了名又劃了押,這才將收據遞給李清。
李清粗略一看,等墨跡幹了,納入懷裏,笑道:“秦掌櫃真是快人快語!比那童掌櫃——簡直就不是一類人!”
秦瑞道:“畢竟我是讀書人不是?他姓童的如何能與我比?!”
可橙心想:“這秦掌櫃倒有幾分讀書人的傲氣!”
四人別過秦掌櫃,駕車回家。
秋梨趕車。
可橙和李清春杏三人坐在車廂裏。
李清人生第一次將自己織的布拿到店鋪寄售,又得到了秦掌櫃的肯定,高興得什麼似的,一路上不停地哼著小曲兒。
可橙笑道:“小姨,你有那麼高興嗎?”
李清道:“自然有!你和秋梨錢掙得多了,自然不會明白我的心情!我跟你說,我今年十七歲了!第一次有這種成就感——嘿嘿,說不定我很快也能掙錢了!回頭教爹娘和嫂子哥哥們大吃一驚才好!”
春杏笑道:“小姨,掙錢有那麼高興麼?”
掌櫃的聽了這話,瞪圓了雙眼,怒道:“若不是十年前那場大火——我家的織布坊也不會化為灰燼!我娘也不會為了織布忙得日夜辛勞,最後卻因為積勞成疾……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