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急忙道:“放屁!為何要找到我頭上?那錢分明是她自作主張借的!”

二嬸道:“誰叫娘是當家的呢?她還不起,人家自然就要找還得起的人來還了!”

張氏忙道:“我哪裏又還得起?我哪來那麼多錢?”

二嬸心底暗暗腹誹:“這老不死的口風緊得很呢!李婉這三年的錢還不都是進了你的腰包?你又裝什麼窮鬼呢?”可口中卻說:“娘沒有,可人家不知道呀!人家隻知道要找當家的給錢!娘當家,他們不找娘還錢,又找誰還?”她看了一眼張氏,又道:“據說那些追債的下手可狠了!我聽了我娘家哥哥說了,前陣子他們村裏有個借了高利貸的人被追債人搬空了屋子還砍了雙手呢!血淋淋可怕極了!”

張氏打了個冷戰。

二嬸決定再添一把火:“砍手也就罷了,還有挖眼睛的。那臉上兩個黑洞,能把小孩子活活嚇死!”

張氏失聲喊道:“別說了!”她緊了緊身上的藍布衣裳,起身道:“怪滲人的!好在我這身衣裳還算暖和。”她忘了她這身衣裳還是李氏從岑府周大娘那裏帶回來給她的呢。

二嬸識趣地閉了嘴,她目送張氏進了屋,心想這次分家是八九不離十了。

張氏離了廚房,進了自己臥房,見趙老頭睡得正香,似乎全然沒有把李氏欠的二十兩外債放在心上。

她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推了推他。

趙老頭夢中嘟噥一下,不耐煩的道:“別推我!我要睡覺!”

張氏提高聲音道:“睡什麼睡?家都快讓人搬空了,你還睡什麼睡?”

趙老頭嚇得坐起身來,驚呼:“誰?是誰搬空了我家?”

張氏沒好氣的道:“現在還沒有搬空,不過也快了!”

趙老頭揉了揉眼睛,不滿地道:“你胡說什麼?好好的睡著覺,被你一吵醒,今天也不用睡了!”又道:“昨晚盯了一個晚上才捉了一隻野兔、一隻山雞,可憐我這把老骨頭!你還不讓我睡覺,你到底要怎麼著?”

張氏一屁股往床上坐下來道:“我尋思著,咱們分家好了!”

趙老頭聞言把眼睛瞪得銅鈴一般:“你說什麼?”

張氏道:“大嫂在外頭欠了一筆債,以後人家上門追債可怎麼好?我可沒錢還的!”

趙老頭鬆了口氣道:“你就為這個分家?那也罷了。我明天和長福到鎮上醫館把藥退了,再到何家堡找個大夫給秋梨看看就是了。至於分家?你想也別想!”

張氏道:“你說得倒輕巧!咱們先不說醫館肯不肯退錢。現在單單說大嫂,”張氏哼了一聲:“我看她是斷然不肯退藥的!”

趙老頭沉默了起來。

張氏又道:“大嫂那樣子,是鐵了心要給秋梨治呢!你說她會聽勸?”

趙老頭咬了咬牙道:“這個大兒媳婦也太不懂事了!怎麼自作主張就欠了這麼一大筆錢!咱們是什麼人家?不吃不喝三五年也攢不到二十兩銀子呀!”

張氏急忙道:“放屁!為何要找到我頭上?那錢分明是她自作主張借的!”

二嬸道:“誰叫娘是當家的呢?她還不起,人家自然就要找還得起的人來還了!”

張氏忙道:“我哪裏又還得起?我哪來那麼多錢?”

二嬸心底暗暗腹誹:“這老不死的口風緊得很呢!李婉這三年的錢還不都是進了你的腰包?你又裝什麼窮鬼呢?”可口中卻說:“娘沒有,可人家不知道呀!人家隻知道要找當家的給錢!娘當家,他們不找娘還錢,又找誰還?”她看了一眼張氏,又道:“據說那些追債的下手可狠了!我聽了我娘家哥哥說了,前陣子他們村裏有個借了高利貸的人被追債人搬空了屋子還砍了雙手呢!血淋淋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