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可橙兩個跟著張氏的腳步來到田邊時,秋萍秋容兩個已經卷起了褲腳正要下田。她們看見可橙與秋梨姍姍來遲,少不得又嘲諷一番:“喲!敢情你們兩個還玩去了呢!我們都要下田了!”

秋梨一言不發,和可橙迅速卷起褲腿,一腳跨進田裏,這才說:“你們是要下田,你看我和可橙已經下田了呢!來得早又有何用?又不見得你們有多快!”

秋萍氣道:“你耍心眼呢你!”

秋梨冷冷道:“也不知道是誰耍心眼!我爹和二叔還有大哥三個已經開始幹活了,你們兩個要是真心想下田早就下了,還用等我們來了再卷起褲腿做出要下田的樣子來麼?裝模作樣的做給誰看呢?”

秋萍是個火炮,一聽見秋梨說自己“裝模作樣”氣得七竅生煙,即時怒道:“說什麼呢你?你說誰裝模作樣呢?我還是你姐呢!”

秋梨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道:“喲?怎麼現在又成我姐了?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你這個姐姐?搶我娘的酥餅吃那天,你說過什麼來著?什麼絕戶頭,小娼婦的……你們兩個罵得很高興呢!”

秋容的性子和秋萍差不多的,她聽了火大,即時不分場合的就高聲罵道:“我就說你家絕戶頭!怎麼了?難道你娘生出帶把的了?沒有?!那不是絕戶頭是什麼!”

秋容罵得正歡,突然聽見田頭傳來一聲暴喝:“秋容!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麼!!”

秋容大驚,一抬頭竟然親爹趙長貴踩著泥水飛奔而來,當即嚇得小臉煞白,不管不顧的就跑了起來。

趙長貴盛怒之下,又怎會不追?當下隻管撒丫子追上去。便追便罵:“狗*日的死丫頭哪裏學來的屁話?滿嘴就會噴糞……”

張氏死命拉住他,勸他:“我的兒,你犯的著為個不懂事的丫頭鬧得合村皆知麼?”

趙長貴是個耳根軟的,聽了老娘兩句勸,剛才的滔滔怒火竟然就熄滅了。

可橙心中卻很不是滋味,秋容都說了這種話了,二叔竟然隻做個樣子嚇了嚇她就不追了……看來這個二叔也不是個立場堅定的人。還有阿爹趙長福,那脾氣也好得太過分了吧?聽見侄女說自己絕戶頭也沒有反應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他到底有沒有一點的長輩樣子啊?

可橙心中想法正多著呢,就聽見秋梨似看穿了她心思似的,連連冷笑道:“二叔那也是做做樣子罷了,你看,咱們阿爹去那邊擔秧胚去了呢!阿爹聽不清秋容的話,便是隱約聽見一點也不好發作。畢竟他是長輩,秋容是個孩子,他總不好和小孩子認真掰扯計較吧?二叔做出這個樣子怕是給咱們兩個看得也未可知!哼,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瞪了一眼不遠處彎腰插秧的秋蘭一眼,使勁壓低聲音道:“你以後少和秋蘭混!免得惹禍上身!”

可橙卻覺得秋梨這話說得太刻薄了,忍不住說:“二姐,你說什麼呢?我看二叔為人還不錯的呀。大哥也不錯,還有秋蘭也沒什麼的呢。”

秋梨道:“二叔當著咱爹的麵自然還不錯,離了咱爹是什麼樣子——究竟咱們也見得少呢。大哥麼,現在還是挺好的,隻是誰知道以後?秋蘭更加不用說了,不過才五歲,誰知道以後會被二嬸教成什麼樣子?人家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一家人,嗬嗬,能是什麼好人?”

可橙還是覺得秋梨這話過分了,遂說道:“二姐,你胡說什麼呢?既然你那麼不喜歡秋蘭,那為何還要分魚湯給秋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