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瞪了秋梨一眼:“就你話多!”又伸長脖子,喊了聲:“秋萍!死丫頭!快進來!”

秋萍早已在門外候著了,聞言忙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就跑了進來。

張氏粗魯地把秋梨已經套上身的衣裳剝了下來,遞給秋萍:“你試一試!你穿完再給秋梨,秋梨穿完給秋蓉,秋蓉穿完再給三丫——可橙,”瞪了可橙一眼,繼續說“可橙穿完再給秋蘭!”

秋萍大喜,得意地白了姐妹三人一眼,拚命把衣裳往身上套。誰知道這衣裳的竟似是給秋梨貼身定做的一般,無論秋萍怎麼穿就是不能上身,不是這裏緊了就是那裏窄了,折騰了一番,差點沒把衣裳給撐破了。

張氏懷疑地看了李氏一眼:“大嫂,你沒動什麼手腳吧?”

李氏不悅:“娘,你說什麼呢?這是周大娘她家孫女兒穿剩下的,我能動什麼手腳啊?”

張氏大失所望,歎了口氣道:“倒是便宜秋梨了!”聽其語氣,深深引以為憾。

秋梨揚了揚眉,從秋萍手中搶過衣裳。自此,這套水綠的衣裳才真正為秋梨所擁有。

李氏拿出那套藍色的衣裳說:“娘,這一套衣裳我明兒改一改,給你老人家穿倒是挺合適的。”

張氏點點頭,笑道:“餘下來的布料,倒可以給小丫頭們縫件夾背心子。”

李氏掂了掂說:“餘下來的也不多,怕是隻能做一件了,到時看哪個合適就給哪個穿吧。”又把糖和酥餅都遞給張氏:“這是周大娘給的,娘給分了吧。”

張氏環視一番,知道李氏沒有藏私,這才點點頭從裏麵抓出一把糖擱在床上,說:“留給春杏她們吃。”說完就抱著糖和酥餅出去了。

秋萍盯著床上的糖,不肯走,口中說:“奶奶,她們已經吃過酥餅了——”

張氏道:“我還不知道她們已經吃過酥餅了?所以我並沒有留下酥餅。”

秋萍又道:“這一把糖可不止三顆——”

張氏忙回頭拉了她一把,說:“還嫌不夠丟人呢!”

秋萍被奶奶拉得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了。

秋梨可橙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秋萍紅著臉咬著牙被張氏拖了出去。

秧苗長了,水田也都犁好了,趙老頭宣布開始插秧。

因岑員外家的大小姐即將出嫁,李氏前兩天直接住到了岑員外家幫忙做活,所以這段時間都不能回家。

石氏見李氏住到了岑府,心底又是妒忌又是恨的,少不得在家裏摔摔打打的,指桑罵槐地罵了起來。春杏聽李氏的話,自從知道二嬸娘竟然偷東西後,就帶著兩個妹妹盡量不往石氏跟前湊,唯恐兩個妹妹學壞了。這卻是石氏不知道的,她見大房家三個女兒不敢在自己跟前多待,還以為自己厲害,她們怕了自己,因此得意洋洋了起來。

張氏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了插秧的前一天,她枯手一揮,便開始分配起一家大小的工作來。

天還沒亮,張氏就敲窗戶喊一大家子起床。除了春杏秋梨負責做飯送飯到田頭;其餘人等一律得下田插秧,就連五歲的秋蘭也不例外。

石氏道:“秋蘭這麼小,她插哪門子秧?不如在家再好了。”

張氏道:“蚊子小也是肉呢!秋蘭往那裏一站,能插多少是多少!”

石氏撇撇嘴,懶得出聲。

當然顯榮一般走個過場也就是了。張氏並不限定他要做多久。

秋萍秋蓉不滿張氏的安排,嚷嚷著說:“憑什麼春杏秋梨就能夠在家玩?我們就得下田日曬雨淋、累死累活的?敢情她們兩個是千金小姐呢!都是一個爺爺奶奶的,她們倆是千金小姐,我們就是草根丫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