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雋猛地發狠,箍著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帶,幾乎讓她被死死壓在他身上,盯著她說:“澹律師···我走了之後,你還理我嗎?”
這是什麼話?
澹影一愣,隨即道:“當然呀。”
他逼問道:“當然什麼?當然會理我還是當然不會?”
她摸不著頭腦:“當然會理你呀,你是不是真的喝醉啦?”
周雋繼續問道:“你還會胡思亂想不相信我嗎?還會想著離開我嗎?”
澹影一頓,這個問題她沒法兒直接給出他想要的答複——她清楚自己現在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算不上完全健康,都很難控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她這麼一停頓,周雋的眼神就黑了下去,一邊抬手摸她清麗的臉,一邊喃喃道:“沒關係,你胡思亂想也沒關係,但你要知道,我會管著你的。”
他加重了語氣,重複一遍,仿佛要讓她深刻記住他此刻所說的話:“我會管著你的,我會永遠是你的防線。所以,你討厭什麼,你擔心什麼,你排斥什麼,都可以,你隻要記住一件事就好了,我愛你。什麼有調動瞞著你,不和你分享,都不可能,我會最先想到你,想要和你分享,想把我所擁有和獲得的,都獻給你。澹影,我愛你。”
她怔怔的聽著,像聽到什麼天書一樣,神情幾乎是茫然的。
然後忽然冒出淡淡的傷感。
她輕聲問:“你知道,我有情感障礙,為什麼,不知難而退呢?”
周雋灑脫一笑,眼神卻堅定而繾綣:“我愛你。”
澹影沒由來的有些難過。
有這麼一瞬間,她很想告訴他說,還是暫時不要愛我好了,我如果治不好喉癌的話,可能很快就會死掉的。
可是這一瞬間,他的眼神太堅定,臂膀太溫暖,讓她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如果能如此這般地老天荒真的是很好的一生。
她埋頭在他耳邊,聲音輕幽得好似一聲歎息,說:“我舍不得你。”
周雋頓時麵露驚喜,笑著把她擁住了:“那讓我把你打包帶走好不好?哈哈開玩笑的,別推我別推我·····這邊的房子鑰匙你有的,你想住哪裏就住哪裏·····我一定會很想你。”
被他擁在懷中的人,緩緩眼下喉頭湧上來的腥甜。
她舍不得他。
這句話,他隻懂其一,不懂其二。
不懂就好。
生離死別,是太重的東西,隻當這是一場單純的尋常的離別就好。
這一瞬間的時光此生無雙。又仿若最美的幕布,遮住了她血淋淋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