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雋笑笑,轉頭對那些手底下的警察說道:“行,那咱們就在這兒等他家裏人回來,省得他一個人害怕。”
那男人一聽這話立刻又急了,又改了說法:“行吧,行吧,俺剛才是騙你們的,俺是怕你們欺負俺就一個人,怕你們以多欺少幹啥壞事,想著要是說俺有家裏人,那你們就不敢亂來了······其實俺家就俺一口子人,俺爸媽都早就沒了,也沒啥兄弟姐妹的,真就俺一個人·······”
周雋淡淡的瞟了瞟手下壓著的男人,感覺得到男人的皮肉等都繃得緊緊的,不知道是因為被人擒拿著無法放鬆,還是因為他說的根本就不是實話所以無法放鬆?
他繼續問,語氣理所當然的疑惑著道:“什麼就一個人?你不是有媳婦嗎?”
男人的肌肉瞬間繃得更緊了——
周雋沉默著想,這個男人有問題。
一聽到‘媳婦’兩個字,這個人就完全進入了防備狀態。
他故意的扯著嗓子喊道:“俺都窮成這樣了,那還有啥子媳婦哦!誰家閨女能願意跟著俺這一窮二白的呀?你們警察聽誰說的俺有媳婦?俺要是有媳婦,俺還用得著整天下地幹活想著攢錢能娶個媳婦啊?咋地,沒媳婦也犯法啦?也要你們警察來管了?”
譚荷聽他這副插科打諢的語氣就氣得慌:“別在這兒說些沒用的!誰管你有沒有媳婦!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
男人才不吃譚荷這套硬的,嘴裏說得更是些有的沒的:“俺咋知道啥事有用的啥事沒用的?可不就是你們警察問啥子,俺就回答你啥子嗎?你們警察大白天莫名其妙闖進俺家裏,把俺抓住了,莫名其妙還咋呼俺,俺都不知道自己犯啥錯了,警察同誌,你們有話好好說嘛,別動不動就打人,你們這不是給人民做壞榜樣嘛,都說你們是要為俺服務的,怎麼對俺這個態度······”
周雋淡淡的警告道:“在警察麵前說廢話沒有用,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家裏幾口人?不要想著說謊,警察有的是辦法查你。”
男人咬死了自己家裏就自個兒一個人。
周雋把他丟給小蔡看住了,自己帶人分開去搜:“每個地方都不要放過,尤其是能夠藏人的地方,全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搜!”
幾個人齊聲答是,分開各自去搜查了。
男人被小蔡抓著胳膊,眼睛卻一直往警察們那邊兒瞅,時不時伸長脖子看看,喘氣聲越來越急促。
小蔡盯著他的反應,問道:“你怎麼這麼緊張?不就是搜查搜查,你是藏了什麼東西在家裏?怕被搜出來?”
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俺能藏啥·····俺是規規矩矩的老農民,不怕你們搜,你們搜唄,反正俺家裏也沒啥!”
小蔡說:“無論你家裏有啥,都瞞不住的。”
周雋和另外幾個人把那個男人家裏從裏屋到外屋全都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從房梁上到床底下,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可是一無所獲。
正如這個男人一口咬定的,他家就他自個兒一個人,而且什麼算得上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簡直稱得上是一窮二白——
一看周雋那幾個人從屋裏出來了,男人立刻咧開嘴笑起來:“警察同誌,俺都說了嘛,俺家裏啥也沒有,你們要是早說你們是警察想喝口水,那俺就給你們端茶倒水去了,咋也不會不讓你們進來,你們非得要進來搜,不相信俺,俺這沒說謊啊,你們都是警察,俺能敢說謊嗎?”
周雋雖然什麼都沒搜到,但是心裏頭總覺得不安,剛才抓住這個男人的時候,這個男人的緊張和驚懼都是非常真實的反應,以及一開始對他們這些陌生人,男人表現出的明顯的抵觸情緒,連一口水都不願給他們,明顯的拒絕和他們交流······都不是正常的反應。
但是警察做事必須要講究證據,既然什麼都沒有搜查到,那就隻能把這個男人鬆開——
男人一被鬆開,立刻就討好地笑起來,跛著腳要去給他們倒水喝。
周雋擺了擺手:“不用了,打擾了,請體諒。”
說著就帶人出門走了。
譚荷不理解的追上來問他:“咱們就這麼走了?我覺得那個人是有問題的啊!說不定是咱們哪兒沒找到呢?”
周雋淡淡的問:“老譚,你說說,咱們還有哪兒沒找?”
譚荷撓撓頭發,歎了口氣:“沒哪兒了,都翻了個遍了,連女性的相關物品都沒找著一個!唉,為什麼呢?難道是咱們找錯了地方?那下次再來可就不好找了,這都打草驚蛇了啊。”
周雋眯著眼睛笑了笑,反問道:“誰說咱們要下次再來?”
譚荷一愣。
腦海中一個默契的主意突然閃現出來——
周雋徐徐道:“既然沒找到,那就不找了,等他自個兒給咱們找出來。”
現在他們剛剛離開,如果男人家裏有買來的女性的話,男人一定會立刻不安的去確認一下自己買來的媳婦還在不在,到時候,一切都好辦了。
譚荷和其他警察全都雙眼放光,嘖嘖稱奇:“周隊,你這個神奇的腦子啊!服氣了!”
周雋回頭看了一眼那座低矮的瓦房,對譚荷說道:“用手機把那個房子拍個照,發給莫燕,聯係一下,確認一下是不是莫燕以前看到過受害人妮妮的地方,再跟她說一下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看她有沒有什麼新的信息可以提供給我們。”
譚荷點點頭:“好的,我現在就去聯係。”
她把那座低矮的瓦房拍了幾張照,發給莫燕,問莫燕:我們搜查的是這座房子,是你以前看到過江妮妮的那個房子嗎?村後頭,楊樹下,最低矮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