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莫燕篇-有口難言(2 / 3)

苦笑著搖搖頭,跟著周雋上了車。

澹影酒量很差,周雋在身邊又很安心,上了車就睡著了。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在周雋家裏的床上。

好在沒有喝多,也不算宿醉,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幾乎沒怎麼休息,澹影這一覺睡得挺香。下了床伸個懶腰,慵懶的走出房間,看到餐桌上已經擺上了盤子,從香味判斷,是早餐的味道。

澹影心裏一陣溫暖,喝醉之後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會有人把自己送到家,他會把自己抱到床上蓋好被子,等到清晨的陽光灑下,早餐的香味就會飄進房間。

結婚的生活,其實也並不可怕,至少幸福的確定性證明,就擺在眼前不是嗎?

澹影懶懶一笑,走向餐桌。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澹影楞了一下,還沒等走去開門,廚房中一道高大帥氣的身影已經走向了門關。

看著圍著小熊圍裙的周雋,澹影笑的愈發燦爛。

不遠處,周雋已經打開了房門,澹影聽到一聲略顯驚訝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她好奇的也上去勾頭一看,

門口站著的莫燕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都包了頭巾,也不知道是為了防曬還是怎麼,發黃的臉上笑容靦腆,習慣性彎起的嘴角上有細微的裂口,上麵還有血絲在裸露著,澹影看著都覺得疼。

她卻仿佛無知無覺一樣還把嘴巴咧得一如既往那樣大大的:“澹律師好,俺來打掃了,俺們公司說周警官家裏還要小時工,俺就來了······”

周雋撓撓頭:“我家裏是需要人幫忙,但是你們公司不是說你最近不方便麼?”

莫燕趕緊說:“方便的方便的,俺幹活您知道的,俺從來都管用的·······”

說著說著就轉頭看向澹影,一臉的乞求。

周雋也看向澹影:“大人,你覺得呢?”

畢竟莫燕的確是不容易,幹活也是一把好手,澹影對她點頭微笑:“那就麻煩你啦。”

莫燕趕忙擺手連連說道:“不麻煩不麻煩,在周警官家裏做活是最輕鬆的了,你們都是文化人,有素質······”

周雋笑笑:“都一樣,什麼工作都是認真做才行。我這就出門去警局了,莫姐你等會兒按時給小影做個飯,我今天警局留的晚就不回來吃了。”

莫燕趕忙點點頭:“好的好的。”

還立在門口目送著周雋先走,才把自己的布鞋脫下來工工整整的放在門口,往自己腳上套上專門的塑料腳套,動作有些異常的吃力,仿佛彎不下來腰杆子一樣,好不容易把兩隻腳都套上去了,往屋裏一瘸一拐的走來——

澹影詫異的盯著她的步伐,才徹頭徹尾的發現她的不對勁起來——

她上前一步:“莫燕你的腿·······”

莫燕拖拉著的右腿仿佛無法自由活動一樣,反而像是個落後笨拙的義肢,不正常的微微扭曲著,眼神也根本沒有焦點,往前走幾步就正好撞上了迎麵而來的澹影,一下子把澹影撞得往後退了幾步,她也嚇了一跳:“哎呀,澹律師!這,這,對不住對不住!這眼神兒不太好使,看東西老是模糊不清的,哎呀您沒事兒吧?”

她還想攙扶澹影,手卻根本沒摸索到澹影——

澹影拉住她的手,定定的看向她的眼睛裏,才看見她右眼球裏滿布著不正常的血塊!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正常的眼白!

澹影一堆問話都堵在嗓子裏,最終選了一句稍微輕巧一些的,問道:“莫燕,你都這麼不方便了?怎麼還出來做活?”

這話一問出來,莫燕的臉色也頓時黯然下去,整個人都怯懦起來:“俺,俺是做活有點不如以前那麼利索,公司也不讓俺接活了,但是·····俺得養家糊口啊,要不然家裏人都得餓死,孩子在學校裏也沒錢吃飯·····澹律師,您,您和周警官都是大好人,俺就您家這一份活還能做了,其他人都不要俺來了,公司也不讓俺去了,俺這·····俺真的不能不幹活,您別嫌棄,俺現在就一小時給十五塊錢就行,您要是覺得俺要是做得不好,還能再少點兒······”

澹影回想那日號稱是她丈夫的男人,明明也是手腳健全,也完全可以養家糊口!怎麼會至於讓這副樣子的莫燕還要出來接活工作?她的傷口看起來根本沒有好好接受過治療!還比之前走的時候嚴重多了!

她強拉著莫燕到沙發上坐下:“你聽我說,我不是也不會嫌棄你幹活不好,莫燕你是個正幹的人,可再怎麼能幹的人也不能帶著傷還來工作啊?你丈夫呢?他就讓你這樣子來工作?那他呢?我知道每個人都有隱私,都有別人不能管的家事,可是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家庭矛盾了你知道嗎?你和我說實話,你的腿,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他又毆打你了?是他打的嗎?”

莫燕臉上閃過難堪的恐慌,下意識的拉緊了自己的頭巾,恨不得把自己整張臉都遮住一樣,裂開出血的嘴唇嚅動著:“他愛喝酒,愛抽煙,喝完酒人就不清醒了,平時日子裏邊兒他就脾氣不好,下手都沒個輕重,做飯做少了也挨打,做飯做多了點也挨打,就沒有哪天能不挨他一頓打的,打著打著俺都習慣了,但是俺就怕他喝酒,他一喝酒就上頭了······就徹底沒個人性了!”

澹影壓著自己心口的情緒,盡量保持聲音穩定:“你身上這麼重的傷,是他喝酒打的嗎?”

莫燕摸摸自己的眼睛,神情麻木的點點頭:“那天晚上他說要跟人出去喝一晚上,俺以為他不回來了,就沒做那麼多飯,誰知道他突然喝醉回來了,大半夜的·····把俺從被窩裏拽出來,拿酒瓶子砸俺的頭,扛著椅子就往俺身上砸,把椅子腿都砸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