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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學校插班的前一個月,是一段枯燥的時光,沒有對手,沒有任務,沒有可供調侃的隊長,不能殺戮,不能搞破壞,這無異於將一條巨龍束縛了手腳。
傷感的歲月。
這個執著的男人苦苦追尋被人刻意抹殺的記憶。
在這二十多天內,李推跑遍了周邊的十多個省市,飛速掠過每一條令他觸景生情的街道,隻為尋找記憶裏的那些燈火,那些路麵,最理想的自然是回想起某些人。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忙活了近一個月,李推一無所獲,無奈隻得灰溜溜地趕往主神指定的那個城市,wh市。
【早知道就把回歸現實的名額讓給其他人,這一次我回來基本上沒找到任何我想要的記憶,最慘的莫過於——這一次無功而返,下一次回歸現實估計也是同樣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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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
新學期已然開始,而主神的推理任務遲遲沒有下達。
李推辦完了插班手續,結識了一幫新室友。出於禮貌,頭一個星期,李推並沒有搬出去住。但是寢室板床引發的劣質睡眠質量以及幾名室友的生活惡習讓他徹底打消了住在寢室的念頭,必須搬出去住。
【原計劃是在學校的酒店住一陣子,現在看來不能這麼招搖,在安徽省這個窮地方,一個普通的學生不應當住得起高檔酒店,看來我得低調一些找一個廉價的房子熬過最後這一個月。】
因為是計算機係的學生,幾乎人手一台電腦,整個樓道的生活作風極其頹廢。白天,學生們要麼曠課睡覺,要麼曠課外出廝混,到了晚上,整條過道都是電腦揚聲器發出的各類電腦遊戲的廝殺打鬥。“十男九宅”這個詞用來形容大學生實在再貼切不過。
【或許因為這個學校是二流學校。學生才自甘墮落,如果是那些重點大學,學習風氣應該會好很多。現在的學生啊,不到畢業前夕,幾乎都不會有生存壓力,幾乎都不會設法充實自己,為日後的職業生涯著想。】
雖說這些學生忘卻了理想,停止了奮鬥,但是最基本的人性還是保留了下來,一聽說李推是插班生,寢室裏的寢室長劉雲頓時找到了存在感,倚仗自己還算良好的家庭條件,為李推一手包辦了床鋪、行李、教材等必需品。原本睡得下鋪也讓給了李推,他自己費了好大勁才把上鋪那塊一年多沒人碰過的床本擦幹淨。也正是因此,李推才沒好意思入學第一天就搬出去住。
寢室裏另外一人是一個名叫宋立的工作狂,李推挺欣賞這位同學。
這家夥個子不高,身體不壯,家庭條件一般,平日除了上課、曠課、打遊戲之外,便是外出做兼職補貼生活費用,按照宋立自己的話來說:“我把我們這類搬磚狗能應聘到所有職業都幹過,被各種壓榨勞動力的老板使喚過,壓榨過,尊嚴早已不複存在,隻為養活自己……”
李推之所以被安插到這個寢室,最主要的原因是這裏是整棟樓四人間唯一沒有住滿的寢室,正好缺李推這一個,寢室長時長調侃這才叫緣分……
這一晚,宋立出去給婚慶公司當搬運工,於是寢室裏隻剩下兩個人。
“我們寢室還有一個人呢?開學十二天了,他怎麼還沒過來,是打算要輟學了?”李推坐在書桌前,翻看一本名為《數據庫與操作係統》的專業書籍。
“啊?什麼?哦,王俊啊?快到了,那小子剛剛發短信給我,說他已經下車了,估計十點多能回來吧,正在往學校趕。”劉雲坐在電腦前雙手並用,忙得不亦樂乎,李推發問後過了半天他才抽空回了一句。
【現在就差這個人出現了,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是主神安排給我的室友,這次我的推理任務難道就要由這個遲遲不肯露麵的室友來充當導火索嗎?】
半響,劉雲拋開手頭的遊戲,滿麵興奮地喊道:“對了,推理王,等下他回來了你就隨便表演一下,嘖嘖,真想再見識見識啊。”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
砰的一聲,一個身形枯瘦,穿著樸實的男同學撞開了房門。
他似乎有一肚子怨氣,寢室門成了他唯一不用負責任的宣泄口。
王俊入室後幽怨地瞪了劉雲一眼,將行李箱隨意靠在牆角,便一股腦躺到了李推的床鋪上,大聲喘著粗氣。躺倒之餘,王俊一根的手指不慎撞到了床頭的一本書,頓時疼得哆嗦起來。
“喏,他就這副痤樣,你給分析一下。我看看能中幾條”劉雲合上了電腦,興致衝衝坐到李推床前。
李推轉身望向王俊的書架,微微眯眼,輕聲笑道:“不需要過多的推理,一眼就能看出,明天估計是全校補考的日子?他不是坐汽車而來,也不是坐火車,而是站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