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風大作,距離餐桌較近的樹枝枝幹借此能將餐廳的木窗拍得咯咯直響。
人們不自覺地想到了客房公寓外的槐樹林,那裏的枝幹時不時會觸及客人的窗台,此時狂風四起,想必再能睡的人也該被吵得不耐煩了吧。
然而,又過了十分鍾,遲遲不見李思成出現。
直到眼前的牛奶不再散發一絲熱氣,李推不等管家招呼,一口飲盡,在錢曉羽嫌惡地目光下懶散地回了句:“別等了,不知道你們感覺如何,總之我頭皮有點發麻,姓李的家夥出事了!”
李推呂智謀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帶著幾抹錯愕的麵容徑直奔赴槐樹公寓。
途中文西不溫不熱地戲謔了一句:“先生不也是姓李麼?”
“代號罷了,嗬,我也不想這樣。”李推露出慘淡地笑容。
呂智謀粗中有細,他清晰地記得每個新人的房間號碼,大步流星直奔204客房。
百年不變地暴力衝撞型開門方式,迎麵便看到李思成正俯臥在床鋪上,一動不動。
似是覺察到什麼,這個暴躁地男子沒有罵出聲,他感覺不到李思成的呼吸聲,理論上俯臥在床鋪吸氧麵較少會導致呼吸加重,但是此時的確沒有半點聲音。
文西示意諸位不要亂動,他獨步上前,伸手將“熟睡”中的李思成身體翻過身來。
“嗚!”
錢曉羽忍不住發出一聲幹嘔。
她似乎沒見過屍體,見到李思成麵部的紫紅色屍斑被驚得不輕。
實際上最紮眼的不是其麵部的屍斑,而是他脖子上那幾道被利爪強行擰住導致窒息的傷痕。
眾人很快便發現,他的右手邊,枕頭附近還有一卷護身魔法卷軸滑落在床頭。指尖直指卷軸,生前似乎有過一絲掙紮,隻是那卷基本上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卷軸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打開他便一命嗚呼。
呂智謀湊上前,細細查看屍斑,深以為然地自言自語:“至少死了四個小時了!距離昨天夜裏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現在已經過了九個多小時。身體朝下,所以麵部屍斑較多,他是單純得被掐死,根據屍斑顏色可以看出沒有任何中毒特征。”
“應該沒有中毒,我曾經在一款醫學節目中看過,中毒的屍斑顏色很特異,一氧化碳中毒時呈鮮紅色,氧化物中毒呈櫻桃紅色,亞硝酸鹽、氯酸鉀中毒呈灰褐色,凍死時呈……”楊光突然一口氣報出一連串專業知識,隻是他的記憶似乎出了些許錯誤,最後一項記不起。
“凍死時呈紅色!”不知為何,李推腦海中突然回憶出一些信息,這些信息仿佛以前就有過,隻是被遺忘了很久突然想起,莫不是楊光所說的那一期醫學節目他也曾看過,恍恍惚惚間神情驟然變得堅定,他伸手撥弄了下死者的眼角,大膽斷言:“不,他死了有八個小時了,甚至更久……”
見周邊幾人猶有繼續聽下去的興趣,李推一口氣繼續給出自己的推理:“屍斑是一個方麵,但不能僅從屍斑這一角度來分析,很容易引起誤差。”
“等等,各位口中所述的屍斑是怎麼回事?我們費倫卡爾大陸可沒有這一說法!”文西突然打斷。
李推微微搖頭,將李思成的黑色燕尾服解開,露出其不算寬闊的胸脯,文西等人很快便在李推可以展露的胸前位置見到了與死者麵部相似的紫紅色屍斑,李推麵不改色,耐心地解釋道:“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血管內的血液由於重力作用向屍體的低下部位移動,墜積於毛細血管和小靜脈內並使其擴張,透過皮膚顯出紫色斑,稱為屍斑。文西先生,我這麼說你肯定是聽不懂的,畢竟我們兩片大陸的知識體係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