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很久,隻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花飲。
“僅憑羅墨臨死時說的那個似是而非的‘解’字,似乎還是不能肯定我解大先生就是熊倪吧?”解大先生好像酒喝得太多,臉上的肌肉不時地抽搐,“雖然當今世上姓解的並不多,但畢竟還是有的。”
“攻打皇城失敗的那天晚上,你自將軍府失魂落魄地走後,有人看見你帶著青麵獠牙的惡鬼麵具回到了這裏。”楚天飛笑道,“你說,這能不能說明解大先生就是熊倪呢?”
解大先生愣住了,是的,這是自己最致命的疏忽!
“你一定在想,自己怎麼會這麼馬虎呢?竟然忘了摘掉臉上的麵具!”接著,楚天飛慢慢地道,“其實,這不能怪你:其一,當晚,你的兒子被高一刀殺死,你內心處於極度的悲痛中,這擾亂了你的正常思緒;其二,人一旦習慣了某種事,有時就會下意識地忘了另外一些事。”
“比如說?”
“比如說,你習慣在晚上帶著惡鬼麵具,那麼,長此以往,你就會忘記自己的臉上還帶著這個東西了!也就是說,它已經變成了你臉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有道理。”熊倪不得不承認楚天飛說的真是那麼回事。這正如一個刀客一直把刀掛在腰間,時間長了,自己都會忘記腰間還掛著一把刀。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都可以問我。”楚天飛仿佛一個等著學童提問的先生。
“你怎麼知道我攻打金鑲山莊是假,密取皇城才是真的?”解大先生真的如一個學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猜的,我總認為住在那些山洞裏的人,比攻打金鑲山莊的人要多得多。”
“哦?即使東方公子逃走時破壞了機關,你不能確定準確的人數,仍這麼固執地認為?”
“是的。”楚天飛點點頭道,“當然,讓我確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
“很簡單,你讓羅墨殺死禦史大夫魏子義是緣於憎恨,因為是他上奏朝廷,建議討伐古羅國與盧戎國,並又建議讓這兩國的國民南遷,以絕後患。那麼,你為什麼還要讓羅墨殺死禦敵將軍別建業呢?換句話說,別建業死後,誰能從中得到最大的益處?”
“你認為是誰?”
“表麵上是周一川,因為別建業一死,禦敵將軍一職毫無疑問將由周一川取而代之。然而,周一川被封為禦敵將軍後並無欣喜之意。這說明他另有隱情,是背後有人逼迫他坐上這個位置的。”
“哦?”
“根據媯無雙告訴我的一些實情,我斷定這個背後的人就是神出鬼沒的熊倪。你費盡周折把周一川拉上了禦敵將軍的寶座,肯定有更深的用意,絕不會就此草草完事。
“你猜的沒錯。”
“禦敵將軍手握兵權,你肯定是在這上麵別有用心。聯想到住在那些山洞裏的人比攻打金鑲山莊的人要多得多,我斷定,你是想要挾周一川與你合作,裏應外合,密謀攻取皇城。”
“事實雖然確實如此,但是,這畢竟隻是你的猜測。”
“好在我讓靈兒的那幫流浪兒朋友,悄悄偷了潛入皇城的那部分人隨身攜帶的麻袋,麻袋裏麵裝的全是兵器,這完全印證了我的判斷。”
“哦,難怪我的手下好多人丟了兵器,原來是你派人給偷了。”
“這幫流浪兒機靈乖巧,幹這行最拿手了,他們趁那些人下半夜熟睡之際,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手。”
“還有一件事情我也不明白,我與周一川打交道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很聽話,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當年,你用蛇毒並沒有毒死杜瑩瑩,而且,她還給周一川留有一個私生女,而這個私生女不是別人,正是金鑲山莊莊主——周楚楚!”楚天飛道,“正是劫後餘生的杜瑩瑩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