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的時候,靈兒帶著周楚楚、媯無雙回來了。周楚楚與媯無雙興猶未盡,仍一邊走一邊爭論著哪家的胭脂好,哪家的頭飾便宜。
楚天飛問靈兒:“交待你的事情都給我辦了?”
“我都打聽了,沒有什麼異常啊。”靈兒想了想道,“就是街上的流浪漢與生意人多了不少。”
“流浪漢與生意人?”楚天飛追問道,“有沒有打聽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問了,就這兩天從皇城外湧進來的。”靈兒道,“不過,我那幫朋友們說,那些流浪漢看起來不像是乞丐,似乎隻是想找一個地方棲身。那些生意人呢,做什麼生意的都有,背著一個破麻袋,穿得也不體麵,滿大街晃悠。”
“哦。”楚天飛點點頭,似在意料之中,接著又問道,“其他的就沒有了?”
“沒有了。”靈兒晃著小腦袋道。
“好了!”楚天飛伸了個懶腰道,“就算你立了一功,我記下了。”
“這就算立了功?也來得太簡單了!”靈兒跑過來,拉住楚天飛道,“那你總得獎勵我點什麼吧?”
“恩,獎勵你晚上吃大餐!”楚天飛道,“等會兒,我們全體出動,去喜客來吃大餐,喝美酒。”
“好耶,好耶,晚上有大餐吃了!”靈兒拍著小手高興地跑了。
靈兒走了,胡蝶卻來了。
楚天飛有時候想,這個胡蝶胡蝶姑娘真的像一隻翩翩的蝴蝶,全身上下永遠收拾得那麼幹淨、整潔與得體,走路、說話以及待人接物的一舉一動永遠都是那麼端莊優雅。就連她的性格也像極了一隻蝴蝶:不急不躁,不溫不火,似乎一切事情她都了然於胸。
“妥了。”胡蝶莞爾一笑。
“我就說,這事隻有胡蝶姑娘才能去辦,而且,隻要胡蝶姑娘一出手,沒有辦不妥、擺不平的事!”楚天飛豎起了大拇指道。
“還不是在你楚天飛的精心策劃下,才能如此順利?”胡蝶道,“周一川已經答應送給你與丹陽公主送上一份大大的謝禮!”
“好,好!”楚天飛竟然激動得有些難以自持地道,“這才是真正的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看把你高興地,小孩子似的!”胡蝶微笑著揶揄道,“又有了什麼好主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兩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吃-喝-玩-樂!”楚天飛說到最後,一字一字地道,“想來胡蝶姑娘整天呆在宮裏,也悶極了了吧?那就跟著我們一起給自己放兩天假吧。”
“恩。”胡蝶點頭應了。在她的心中,不是真心想給自己放兩天假——休不休息無所謂,反正一直就是這麼忙忙碌碌過來的,早已習慣了,而是她喜歡與這個男人在一起,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彼此所想,省去了許許多多的語言。
也許棋逢對手、高手與高手過招也是因為兩個高手之間有了某種默契吧?有了這種難得的默契,才能讓人產生一種愉悅感,激發內心裏無限的潛能。
楚天飛帶領一大幫人在喜客來吃大餐、喝美酒的時候,周一川反剪著雙手,在客廳裏踱來踱去。他冷靜的目光中,透著一絲久違了的堅毅。現在,他的步伐已經不再顯得淩亂,每一步皆踏踏實實,穩穩當當。腦子裏,也已沒有了躊躇不安,思路前所未有的開闊與清晰。
踱了一會兒後,周一川坐下來,沏了一杯上好的荊山雲霧茶。茶香四溢,他微閉著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嗅了嗅這綠茶的清香,細細品了起來。
他心裏平靜極了,滿足極了,也幸福極了。他很詫異,怎麼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日子不是每天都這麼過來的嗎?怎麼今天才體會到這種久違的感覺?
人生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你大口大口地喝著美酒、吃著美饌佳肴,並不感到幸福,相反,也許是借酒澆愁;而有時候,一瓢山泉,一杯滿堂紅,一碗雞蛋炒飯,卻能讓你感到異常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