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那艘遊輪駛離了這裏,顧簡白就知道那個男人說的話都是在放屁,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放了柒柚!
換作以往顧簡白可能不會擔心薄夜霆會不會出事,以他的能力這片海域奈何不了他,可他剛做完手術,高燒不退,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要認栽。
遲遲搜尋不到薄夜霆的蹤影,顧簡白急得滿頭是汗,當時他拚死也該攔住這個瘋子!
甲板上一時間兵荒馬亂,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留在船艙裏照顧璽寶的管家腳步踉蹌著跑了上來,臉色灰敗沉痛地看著顧簡白,嘴巴張開好久,像做夢似的呢喃。
“顧醫生,大事不好了,小少爺他……”
正給帝都那邊打電話的顧簡白聞聲驀地抬起頭來,頭頂烈日灼灼,照在他身上卻讓人如墜冰窖,冷極了。
“璽寶……怎麼了?”
海上搜救隊足足搜尋了一個多月,研究院最新科研產品都用上了,卻始終找不到薄夜霆的下落。
縱然顧簡白和十一再堅持,搜救隊隊長最終還是在報告上沉重地劃下身亡的字眼。
誰能夠相信呢,那樣一個權勢滔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強大男人,就這麼星辰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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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後,英國倫敦,鉛灰色的天空看起來陰沉沉,微風裏裹挾著涼意拂來。
小別墅二樓,麵朝庭院,站在窗邊俯首就能看見花團錦簇的景象。
“你清醒一點!”男人的怒喝聲傳來,驚走了停在窗沿外的小鳥,“那根本不是什麼真實記憶,我說的才是正確的,你應該聽我的而不是試圖反抗!”
“該清醒的人應該是你,那是我的記憶,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想要的是真相,不是什麼精心杜纂出來的假象!”
柒柚坐在窗邊的軟凳上,滿臉不耐地拍掉了墨湛手裏的懷表,唇瓣冷抿,“我說了別再篡改我的記憶,你根本就隻是在滿足自己的私心。”
“當年是你懇切地求我改變你的記憶,讓你忘掉一切能夠重新開始,我在幫你,你卻怪我?”墨湛目光悲憫地看著她,輕輕歎氣。
像是在悲傷她為什麼不懂他的苦心。
“嗬,你可別打著對我好的名義拿我當試驗品了。”柒柚冷笑,“墨大經紀人,哦不,我應該喊你墨醫生才是。”
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或許真的會被他溫柔純善的樣子欺騙,傻傻被篡改了記憶還不知情。
可她已經全部想起來了,墨湛還是不肯死心,認為她破壞了他最完美的“作品”,白天夜裏見縫插針試圖把她的記憶更改掉。
改成他認為最完美的樣子。
為此一直在暗地裏偷偷觀察她,直到她死後重生,他查到薄夜霆和她的關係不同尋常,於是刻意接近。
那天她被綁架抽血也是墨湛做的,可當她發現她的血液和當初的她並不匹配,便開始了更深的懷疑,於是就有了那場突然的車禍。
在睡夢裏他就已經利用催眠讓她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一個月前她就恢複了記憶,讓想要對她的記憶動手腳的墨湛無計可施,隻能和她打心理戰。
她就沒遇見過這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