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的心咚咚咚的跳成了一團,臉色一下子刷白起來。腦袋裏一片空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一股羞愧感從內心而生,低下頭看著手上的琴,卻不知道從何彈起。
底下這些個公子哥們,聽小倩唱完一曲,忽然停下手來以為是要掌聲和打賞呢。一時間叫好之聲,掌聲四起,打賞的銀子劈裏啪啦的扔到了台上。
冬梅在台口早發現了小姐的不對勁了,發現小倩動了動腳似乎要下台,她快步走上台去,一把扶住小倩,將小倩扶下台去。
主持人趕緊報幕:“請大家休息一會。”
一名黃色衣裙的小姑娘,拉著長長的水袖走上抬來,台下的鼓樂班子立馬賣力的吹拉起來。
曲大少和大壯的眼光一隻沒有離開小倩的身影,一直到她下了舞台,然而一個瘦小雜役走上抬來取了古琴就要往下走,大壯一見差點叫出聲來‘幹巴狼!’
郎文也見到了大壯,他知道大壯此時的心情,他更擔心大壯知道荒村的事情後會怎麼樣?郎文不著痕跡的朝著大壯使了一個顏色。大壯頓時會意,對著曲大少說:“我去方便一下啊。”
“你小心別跑到人家姑娘的被窩裏去。哈哈哈。”林浩看著急匆匆離座的大壯道。
大壯也沒功夫和他扯淡,順著走廊朝著郎文離去的方向追去。小倩此時已經進了台後的一個大屋子,屋子門口有兩個護院把守。郎文將古琴也放進了屋子內轉身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對於他這種小廝樓裏養了太多了,守衛也不理會,他們隻是負責那些個姑娘們在這裏休息不被喝醉酒的公子哥們打攪罷了。
郎文出了門隨手將門關好,看到大壯距離自己隻有十幾步遠了,一個急轉身朝著鳳仙閣的後門走去,大壯緊跟著也走了出去。
正是冬天,外麵刺骨的寒風。沒有人願意在樓後麵挨凍,所以整個院子裏沒有人。郎文三兩步就到了一個牆垛子下停下腳步。
大壯幾個呼吸間就到了郎文身後,一拳就朝著郎文的後背打了過去。郎文正好轉過身來,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郎文的胸口上。
郎文哎呦一聲就被大壯打了一個後滾翻。大壯這一拳很重,郎文痛的幾乎喘不過起來。
“你為啥把她弄到這裏來?!”大壯怒吼著,一把將郎文從地上抓了起來。四目相對,大壯忽然楞了,郎文的眼睛裏全是淚水,忽然郎文一把抱住著大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郎文真的哭了,母親被抓走,全村人都被殺了,他也沒有機會痛痛快快的哭出來。這口氣在見到大壯的時候終於發泄了出來。
大壯被郎文給哭傻了,心中暗道:“我把它打痛了?我錯怪他了?”
大壯一把將郎文從自己的懷裏推開,不住的搖晃著郎文的肩頭:“究竟怎麼了?你說話啊!”
“都死了,都死了!哇~~”
大壯更蒙了:“誰死了?誰啊?你別哭了好不好。”
似乎郎文壓抑在心中的那口氣終於散發了出來,郎文斷斷續續的說:“荒村的人都被天水閣的人殺了,羅叔、馮嬸都死了,我娘被她們打成重傷抓走了,沒發現鵲兒影子,生死不知…”
“啊?哎呦。”大壯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居然暈了過去。郎文趕忙將大壯扶好,一股真氣從後心輸了過去。
大壯緩緩的睜開已經血紅的眼睛,顫抖的雙手抓住了郎文的胳膊:“真的嗎?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郎文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大壯,包括季老的事情和小倩的事情。良久,大壯咕咚一聲朝著柘林鎮的方向跪下,以頭觸地咚咚咚的磕了足足九個響頭。
……
小哥倆沿著牆根慢慢的走著,誰也沒說一句話。眼看到了鳳仙閣的後門,大壯一把抓住了郎文:“照顧好小倩。拜托了,替我問候她。我…會再來的。”
說完他轉身朝著後門走去,腳下有些踉蹌。郎文知道大壯在這裏用力的忍者,他需要發泄,鳳仙閣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我們是柘林鎮的人是吧。荒村和我們沒關係是吧。”
大壯忽然停住腳雖然沒有轉身,但是他完全明白郎文的意思,兩個人都不能曝露出來,否則會有麻煩。大壯穩健的點了點頭:“是的。”
大壯進了門,剛想回到曲大少包下的桌子邊,猛地回頭看到那間屋子的門口一個熟悉的少女正在看著他。四目相對,一股心酸的滋味籠罩在了大壯的心頭。大壯隻是稍微的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去沿著走廊一步步朝著台下走去,腳步異常的沉重,小倩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走向了桌子,銀牙緊緊的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