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已經爬上了天空,圓圓的月亮將大地照著通亮。一輛破驢車從碧水湖的方向駛來。壓在崎嶇的土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沒有看到車把式在駕車。這輛車就這樣孤零零的在路上走著,走的很慢很顛簸。
驢車裏有一老一小,正是從荒村裏逃出來的郎文和季老頭。郎文已經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臉上還帶著淚珠。季老頭閉著眼睛,任憑驢車慢慢的在路上行進。
夢裏的郎文嘟囔著:‘羅叔,羅叔你醒醒,羅叔…你能死啊,不能死啊…’
季老頭睜開眼睛,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郎文的頭,親歎一聲:“都死了,死了也就解脫了。”
“‘鵲兒’你別走,看我給你的寶石…你別走啊,我喜歡…”郎文一翻身嘟囔著夢中的話。
“‘鵲兒’是個好孩子,但願她還活著吧…”季老頭一邊說一邊回憶起他們偷偷潛回村子,發現了整個村子已經變成了鬼村。所有的村民都被灰衣人殺死了,其中包括大壯的爹娘,包括所有熟悉的鄰居,但唯獨沒有發現鵲兒的屍體。
但願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能夠逃脫厄運吧,季老頭在心裏不住的祈禱著。順手拉起了一床被子蓋在了郎文的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季老頭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眼前出現了那個熟悉的小白樓,白樓上的人是那麼熟悉,那個一身黑衣的女子還在撫琴,那悠揚婉轉的琴聲還在耳邊縈繞。忽然間女子對著季福財轉過頭來,那烏黑的長發,那水靈的大眼睛是多麼的動人。
院子門‘啪’的一下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帶著十幾個武師闖了進來。不由分說見人就打,見人就殺。桌子上,牆壁上濺滿了鮮血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奔跑的人群。
他看到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死死的抓住那嬌小的身子,季福財剛想喊叫出來,就見到那個嬌小的身影居然撞破了欄杆從樓上一飛而下。
“蘭兒!”季老頭終於喊了出來,他猛的展開眼睛,發現郎文正在直勾勾的看著他,驢車還在土道上緩慢的行駛著。
“季老,你怎麼了?”郎文瞪著眼睛看著臉色蒼白的季老頭。季老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緊攥著的雙手漸漸的鬆開了。
“當年…我為了複仇,在必死境之中殺死了仇人。結果被人打得重傷,眼看一死。是你母親救了我,使我保住性命。此那以後我武功俱廢,養好傷後也住在了荒村。沒想到我還要回去見他們。”
“他們是誰?”郎文睜著眼睛問道。
“你不必管了,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外甥知道了嗎?你叫我舅舅即可。可不要叫錯了,不管誰問都是這麼回答。我們住在柘林鎮,記住了?還有…”季老頭不住的嘮叨著他編的故事。郎文知道這似乎是很關鍵的東西,仔細的聽著,仔細的記著。
“季老,不,舅舅!我要救回我母親。”郎文堅定的說道。
季老聽到郎文如此的聰明,不禁笑了起來:“自古雲:天道酬勤!隻要你努力上天總會給你機會的。”
郎文深深的點了點頭。燕飛霞曾經告訴他,天水閣就是要找‘紫葉幽蓮’,隻要他們沒有找到,終究不會對燕飛霞下毒手。
十幾天後,小驢車再次的來到了麗水渡口。依然的繁華依然的擁擠,那吹糖人的、那賣衣服的,還有那豆花攤依然熙來攘往。
時光好似倒流了一樣,上次到這裏自己和大壯飽飽的吃了一頓豆花、油餅。這才幾天的功夫啊,自己和季老頭一路逃亡而來居然又到了這裏。而且季老頭將驢車擠在了豆花攤子旁邊的樹上,似乎又要吃豆花。
郎文深吸了一口氣:“舅舅我們要吃豆花嗎?”
“你和大壯不是最愛吃豆花嗎?嗬嗬。”季老頭神秘的笑著。
“嗯,…”郎文直接沒話說了。
季老頭拐著腿,先坐在了豆花攤子旁,又將郎文拉過來坐下。笑眯眯的看著那個正忙著端豆花的老太婆。
“兩大碗豆花!兩張油餅!”季老頭忽然喊道。
端豆花的老太婆剛剛將一碗豆花放下,聽到有人喊機械性的回答道:“好嘞!就來…”
來自剛說出口,老太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恐的睜大眼睛朝著季老頭看了過來。當季老頭那張皺皺巴巴的老臉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的手居然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請…稍等。”
小四似乎看出了什麼。趕緊將兩大碗豆花給季老頭他們端了上去。然後小四來到這老婆子那裏道:“婆婆,你怎麼了?不舒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