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的天空上偶有幾隻蒼鷹盤旋翱翔。太陽已經往西落去了,莽蒼山上的林海被山風刮得泛起一波·波的綠浪。農田裏那金黃色的麥穗昭示著今秋是一個難得的豐收年。許久不見的笑容爬上了荒村裏農戶們的臉。幾個大媽在井邊淘洗著山豬的腸子,一邊招呼著自家亂跑的孩子。
數琳琅,話琳琅,
琳琅妙處似海洋,
數天蠶,話北鬥,
道盡天地與玄黃!
稚嫩的童音在村子中心間空地上回蕩,幾個小孩子唱著民謠嬉戲著,幾個大一點的孩子玩著官兵打賊的遊戲,一路的跑一路的追。顧不上草鞋裏的石子,顧不上草垛裏的螞蝗。周圍的茅屋裏已經升起的嫋嫋的炊煙。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道裏,這個由拾荒者湊起來的村子背靠著蒼莽山,依附著碧水湖儼然一幅世外桃源的樣子。
一隻賊鷹從遠處飛來,似乎發現了地上的村莊,降低了飛行的高度警惕的鳴叫了幾聲。幾隻正在刨食吃的母雞一溜煙的鑽進了雞窩。隻露出個頭來尋覓著賊鷹的蹤跡。
太陽的餘暉下,一小隊身穿著禦林軍製服的人抬著一頂黃圍子小轎,快速的向著荒村前進。這些人中有幾個已經受了傷,傷口還在滴血,剩下的人大多臉色灰白、氣喘如牛,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進村歇息一下。”一個紅臉的大漢說完,環顧一下手下的狀態眉頭不禁又皺的緊了一些:隻剩下十一個人了,堂堂禦林軍左都尉就隻剩下十一個人了!
五天前還是多麼的風光無限,騎著高頭大馬保護著梁妃回家探親的隊伍,接受著百姓的朝拜,怎麼就忽然變天了呢?
至今 萬天河 也想不明白皇城裏究竟是怎麼了。他隻能保著小公主逃走,一直的逃,逃到沒有人追殺才好。
然而他們剛剛逃進村子,大氣還沒喘上一口,就在村子的裏農夫們驚訝的目光裏被十幾匹快馬圍在了中間。
馬上端坐著十幾個武林人士,一個個虎背熊腰,佩刀懸劍,看樣子都是高手。農夫們再傻也知道大禍臨頭了。呼喊奔走著,關門閉戶,把自家的孩子拉進屋子裏躲藏起來。偶有幾個膽子大的躲在窗子下偷偷的向外看著。
水井邊上一個大草垛上有兩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用稻草蒙住了頭看著那群衣著奇怪的武者。
這“官兵打賊”的遊戲正玩的樂嗬呢,‘官兵’都被父母抓走了甚至關了起來。這兩個小賊卻還在草堆裏躲著,傻傻的看著這群人劍拔弩張的樣子,不敢喘一聲大氣。
這兩個孩子中大點兒的叫羅大壯,他是村裏鐵匠鋪的羅叔的兒子。從小練習打鐵,這個孩子長得人高馬大,胳膊頭子也有勁,個頭比身邊這個孩子高出一頭多。大眼睛,粗眉毛,獅子鼻,大嘴叉,一腦袋鋼絲頭,根根直立,脾氣更是耿直的很。
趴在大壯身邊的這個小孩叫郎文,生的有些麵黃肌瘦,似乎從小吃不飽飯的樣子。不但個頭不高,長相也很一般,小眼睛,八字眉,一口小黃板牙,天生有些營養不良。一雙小眼睛卻提溜亂轉,一看就是個聰明孩子。
趴在草垛上的他們似乎聽到了一些對話,馬上領頭的人正在和那個手拿樸刀的紅臉大漢說著什麼。
“……歸順朝廷……吃香的……”
“……公主殿下……死罪……”
這時大壯傻嗬嗬捅了一下郎文:“幹吧狼,你說他們會打起來嗎?”大壯似乎等的有些個不耐煩了。
聽到幹吧狼的稱呼,郎文並沒有生氣,而是緊鎖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題。
“說話啊。”大壯的催促反而叫郎文沒好氣的道:“動動腦筋好不好。不打架誰會跑到我們這個偏僻的地方來。估計連我們村子都要遭殃了。”
郎文的話剛說完,下麵的兩隊人馬就動起手來了。這些武林人士仗著人數眾多幾乎是兩個打一個,但是禦林軍訓練有素,自覺的三人一組開始對付圍攻。
馬上領頭的武林人,手上拿著一口五環大刀,雙眼死死的盯著紅臉大漢。紅臉大漢手提樸刀象一頭機警的獵豹與馬上的武者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