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撅著嘴,很不情願地朝著霍權璽伸出兩條手臂,“好困,你抱我起來。”
“來。”霍權璽拖住容夏的後背將她這個人從床上拖了起來,換洗的衣服已經放在了床頭,“不需要我幫你穿衣服吧?”
“我又不是小孩了。”
容夏拿起衣服沒一會兒就穿好了,等她洗漱好出來的時候,早餐也已經熱好在餐桌上擺著了。
拉開落地窗的窗簾,陽光撒進屋內,容夏覺得好像又回到一年前的那個時候,那種契合感沒辦法用言語來表達,但卻是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出來的。
簡單地吃過早餐後,霍權璽便開車帶容夏去了之前聯絡好的影樓,化妝、做造型、換各式各樣的婚紗禮服,折騰了整整一天才回家。
霍權璽加了不少錢讓影樓的人加快時間將所有照片做出來,沒過幾天,房間裏就掛滿了他們的婚紗照,擺件、海報、鑰匙扣、錢包照應有盡有。
“霍總,有您法國寄來的郵件。”
霍權璽盯著秘書手中的郵件愣了一會兒接了過來,他拆開郵件拿出裏麵的錄取通知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幾下。
“卡斯,叫張律師到我這裏來一趟。”
“好的。”
霍權璽歎了一口氣將錄取通知書放進了自己的提包裏。
容夏這幾天一個人在家無聊,楊瀟又已經放假回家了,王麗現在搬到了英朗的別墅,白天隻有保姆照顧她,容夏索性就跟霍權璽一起搬到了湘墅灣的別墅裏住,這樣一來,白天的時候她就可以去王麗那邊串門陪陪她了,到了晚上他們就在英朗家蹭完晚飯再回去。
“英朗,你找的這個阿姨手藝可真不錯啊,做的菜太好吃了,好吃得我都舍不得走了。”
英朗家保姆做的菜那叫一個合容夏的口味,吃的她叫好連連,真是巴不得一日三餐全都賴在他家裏吃。
“那是當然,兩萬塊錢一個月呢,做菜那已經都是營養師的水平了,絕對新鮮營養又好吃,現在外麵的菜孕婦哪裏能吃?”
“嗯嗯,就你是二十四孝好爸爸,借了你的光,我倆以後的夥食你就全包了,怎麼樣?”
“行啊,你們每天來吃我都沒意見,隻要王麗高興就行。”英朗笑著看向王麗,雖然倆人還沒有到親密無間的地步但過起日子來還真像那麼回事了。
“我當然行啊,有夏陪我說話聊天,比之前一個人好多了,”王麗拉著容夏的手在她小腹上比劃著,“夏,我們現在已經畢業了,你們什麼時候也要個孩子啊?這樣我們的孩子就可以差不多大,到時候像你們一樣定個娃娃親什麼的,就不用再操心孩子日後的終身大事了,看你們這麼要好,證明老人家的方法還是很有效的。”
容夏掩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我還早呢,權璽說已經給我找好了學校,我怎麼樣也要寫在大學裏待個一年半載的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吧,等你生完了別忘了告訴我痛不痛,要是不怎麼痛我再去生一個。”
“痛就不生了?”英朗插了一句嘴,笑道,“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不過你要是來我醫院生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好醫生,對了,準備去哪個學校?”
“弗托伽。”霍權璽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提起這件事,既然英朗已經問到這個份上了,他倒不如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弗托伽?聽起來好高大上啊,在哪兒?”容夏一聽到這個校名的時候還是蠻欣喜的,感覺就是那種比較高檔的洋派大學,但是當聽到霍權璽後麵幾個字時,隻覺得是一道雷電迎頭劈下。
“法國,巴黎是個好地方,弗托伽是高級的私立大學,地理位置環境都是一流的。”
英朗與王麗聽見是法國的學校,自然就知道霍權璽這是要送容夏去留學,但這個時候送她去留學根本不合乎常理,英朗見容夏臉色怪怪的但也沒有立馬反駁霍權璽的決定,他自然也就不會開口說什麼,感覺到氣氛突然間變得沉重起來,王麗偷偷往英朗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多事。
容夏吃著自己碗中的東西,感覺到突然大家都沒聲音了,她還尷尬地抬起頭招呼起大家吃菜,“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巴黎是個好地方啊,我一直都想去呢。”
“是啊,我也一直想去巴黎呢。”王麗低低地跟了一句。
吃過飯後,容夏跟霍權璽沒有再多做逗留,倆人早早地回了家,因為兩家離得很近,他們是走著回去的。
也不過是五分鍾的路程,他們卻像是走了半個小時這麼久,一路上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容夏想明白了,原來這些天的感覺不過隻是個夢而已,她還以為她跟霍權璽已經回到過去了,但其實隻是送她走之前的先兆而已。
容夏走進了臥室,霍權璽也跟了進來,背對著男人,容夏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扭過頭笑著說道,“我先去查一查弗托伽的資料,你先睡吧。”
霍權璽握住容夏的手,從提包裏拿出一疊資料遞給她,“這是弗托伽的全部資料,還有,錄取通知書。”
容夏心裏噎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她接過資料和錄取通知書緊緊地攥在手裏,再也沒有勇氣抬頭去看霍權璽,“你挑的地方一定是好地方,其實我看不看都無所謂。”
霍權璽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連錄取通知書都已經來了,證明他對這件事是早有打算,更或者是在她的成績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著手在辦了。
這麼急著送她去留學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有她的存在礙著他什麼事了嗎?所以他這幾天才會全心全意地陪著她,就是為了現在拿出這份錄取通知書嗎?
“什麼時候可以去報到?我還真想去巴黎看看呢,聽說巴黎超浪漫的,對嗎?”
“對,我說過,那裏很美很繁華,報到隨時都可以,你什麼時候想去了就可以去,最遲不要超過二十號就行。”
二十號,容夏的心又沉下去一半,現在已經是六號了,也就是說她最多隻能在這裏待上十多天就得去巴黎,她若是不去呢?會發生什麼?霍權璽會撕破臉跟她分手嗎?
容夏閉了閉眼睛,她不願意看到這種畫麵,她寧願就這麼一聲不吭地按照他的安排離開他。
房門被咚咚咚地敲響,不出容夏的意料,是雲若浠提著一個精致的小包站在門口,“蕭瀚升今晚設了一個局,一起去嗎?聽說他在宴請影視界的大亨。”
“不了,我還有事。”
“你去吧,反正你今晚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去吧去吧,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我帶份生煎包,我特想吃呢。”
“你想吃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何必還要這麼惺惺作態?當她是傻瓜嗎?難道還要讓她知道以後謝謝他現在這樣給她留情麵的分手方式嗎?
“好,那你現在就去吧。”容夏不管霍權璽去幹什麼,她隻想快點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她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麵前痛哭起來。
將霍權璽推了出去以後,容夏背靠在門口,整個人瞬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無力地滑了下去坐在了地板上,淚眼再也忍不住地湧了出來,哭了好一會兒,容夏扶著牆站起身走進臥室,將自己貼身的幾樣東西裝進了行李箱裏。
既然是霍權璽想用這種方式將她送走,那她又何必多留這十幾天惹人煩厭。
聽到開門聲,容夏迅速把行李箱藏進了衣櫃裏,抱著睡衣進了浴室。
“看你晚餐也沒怎麼吃飽,多吃點,牛奶啊蓮子湯什麼的甜點我也都有給你打包回來。”霍權璽足足買了五盒生煎包,三份甜品回來,他想看著容夏多吃點她愛吃的東西,怕是以後就沒什麼機會再看到了。
“容夏,你還想去哪兒玩?我這幾天都可以陪你去,以後去了巴黎一個人小心點,可能這段時間我都沒有辦法去看你。”
美國那邊已經在尋找能夠匹配的心髒,手術成功後至少也要修養半年,在這段時間裏霍權璽肯定是不會去見容夏的,但願她一個人在巴黎留學可以順利,倘若手術失敗,至少等她留學回來那時也不會太過悲傷。
“沒關係,我這種雜草性格,插哪兒活哪兒,絕對不是隻能在別人的庇護下才可以生存的人,你忙你的就好了,王麗現在需要人陪。”
容夏吃了幾個便進了臥室,洗漱之後就上了床,一夜無眠。
翌日,霍權璽前腳剛出門,容夏就已經睜開了眼睛,起床洗漱後,她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帶了幾件平常穿的衣服,還有護照和一些證件就出了門。
原本容夏想去看看容安,但卻不知道過去說些什麼,見到容安又難免會心裏一陣酸楚,她思忖了一番,隻是打了車經過超市對麵遠遠看了一眼,然後就朝機場去了。
容夏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猶豫了好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發出去,其實在她的心底裏還是對霍權璽抱有一絲絲的期望,她希望等霍權璽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會挽留她。
容夏看了眼機票上的登記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信息發了出去。
霍權璽開完會拿出手機,見有容夏發過來的短信便點開來看,他立刻拿起車鑰匙大步跑出了辦公室。
“霍總,十五分鍾後還有——”卡斯從沒見過霍權璽這麼火急火燎地樣子。
“取消!全部取消!”
聲音回響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霍權璽的人已經走進了專用電梯,直奔車庫。
他怎麼也想不到容夏竟然不聲不響地就這麼走了,他原以為還能夠陪她一起至少十多天,若不是今天要好幾個重要會議要開,他肯定會待在家裏陪她。
容夏坐在機場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連安檢時間都已經過了,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機卻從沒見它響起,突然,屏幕亮了起來,容夏的驚了一下,連忙點開看,明亮的雙眸又再次暗淡下去,竟然是10086。
嗬!看了眼時間,容夏將手機徹底關了機,走出機場攔了一輛的士。
的士開出去幾分鍾也沒見容夏說去哪裏,的哥從後視鏡裏睨了她一眼,年紀輕輕失魂落魄的,看著就像是離家出走的學生。
“去哪兒啊姑娘?”
“汽車站。”
霍權璽開車出了地下車庫,他戴上耳機給容夏打去電話,關機,再打,還是關機,男人煩躁地摘下耳機砸在了中控台上。
他拿起手機給卡斯打了電話,“馬上給我查今天去巴黎的航班有沒有容夏的名字……”話未說完,他突然覺得胸口憋悶,隱隱作痛,不自覺地緊擰了眉頭,越來越痛,讓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