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過後,空放晴。
雨水積在東烏鎮主街上坑坑窪窪的地方,形成一個個或大或的水坑,倒映出空中隨風而動的浮雲。
“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東烏鎮主街的西邊傳來。四個年輕人催促著胯下的駿馬你追我趕,路上的行人慌忙向街道兩邊避讓,但依然有幾個行動慢了一拍的路人被呼嘯而過的奔馬濺了一身的泥巴,氣得破口大罵。
奔馬上的幾個年輕人回頭看到身後路饒狼狽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四人策馬在街道上狂奔了好一會,最後在一家裝修豪華、食客出入頻繁的三層酒樓前停了下來。
隨手把韁繩交到滿臉堆笑的酒樓夥計手中,四人中一個身穿紫色錦服的胖子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得意的對身邊一位英氣勃勃的高大青年道:“李錦炎,這回可是你輸了!好最後到醉仙樓的人請客,你子可別賴賬啊!”
狠狠拍了一把胖子的後背,李錦炎皮笑肉不笑地道:“趙來財,沒想到你這一身肥肉,騎馬的技術倒是厲害。放心,我李錦炎向來話算數,這頓飯我請客!”
“敞亮!”趙來財被拍得齜牙咧嘴,但仍然豎起大拇指諂笑道:“李公子果然言而有信,一言既出……”
“趕緊走!”旁邊一個叫張瀾的紅臉青年使勁推了一把趙來財:“我都快餓死了,你還囉裏囉嗦的在這裏耽誤時間!”
趙來財被推得一個趔趄,卻沒有生氣,仍然笑嘻嘻地跟著三個同伴走到了醉仙樓的正門外。
“四位公子請留步!”
身後突然傳來的尖細喊聲叫住了半隻腳已經邁進醉仙樓的四人。
一個身穿印影巡街衙役”四個大字的紅色馬甲、半張臉和半邊衣服都是泥巴的幹瘦中年人站在醉仙樓的大門前,正諂笑地對四人拱著手。
此人長得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一看就是奸詐狡猾之人。
“原來是孫衙役,不知你叫住我們四個所為何事?”李錦炎倒背雙手,四平八穩地問道。
“四位公子,這剛放晴,街道上難免泥濘,你們這一路策馬狂奔,自己倒是快活了,可路邊的行人卻倒了黴!”
著,孫衙役苦著臉指了指自己:“你們看我這一臉一身的稀泥!”
李錦炎看著眼前孫衙役的狼狽相,嗬嗬一樂,從腰間的錦袋中取出一塊銀子,抬手掂拎,手一揚,銀子便衝著孫衙役飛了過去。
孫衙役慌忙用雙手接住銀子,低頭一看,足足有十兩之多,不由得喜上眉梢,口中連連道謝,心滿意足地轉身準備離去,卻被從身旁突然衝出來的一個漢子一把抓住了胳膊:“孫衙役,大事不好了!鬧、鬧鬼了!”
孫衙役被那漢子嚇得差點從地上蹦起來,一把推開他的手,惱火地大聲喝道:“這青白日的鬧什麼鬼?!你是不是喝多了?!”
“孫衙役,我的都是真話!”漢子臉色蒼白地解釋道:“我剛才去方員外家送柴火,叫門的時候發現大門沒鎖,我也沒多想,推門走了進去,結果發現整個方宅鴉雀無聲,一個人都沒有!”
“這有什麼奇怪的,也許是他們全家都出門了呢?”被漢子的喊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的趙來財插言道。
“對呀,肯定是方員外一家都出門了!”孫衙役連連點頭,伸手把漢子往身邊推:“大驚怪的,嚇了老子一跳!”
“就算全出門了,方宅裏也應該留有仆人看門呀。”
看到孫衙役並沒有相信自己,漢子急得都快哭了:“而且我還在方員外家的後院花園裏看到了很多血跡!嚇得我扭頭就跑了出來,正好遇見您!”
“血跡?”孫衙役停住了腳步:“你確定那是血跡?不是你看走了眼嗎?”
“千真萬確!”漢子一副賭咒發誓的樣子:“真是血跡!就在方宅的後院花園裏,有很多!”
“孫衙役,如果真如他所,這事確實有蹊蹺。”李錦炎走到孫衙役的身邊道。
“那……那我帶人去看看?”孫衙役有些遲疑。
“閑來無事,我們四個也一起跟著去看看!”李錦炎突然興致勃勃地道。
“這飯還沒吃呢,你又去湊什麼熱鬧?”張瀾瞪著眼睛不解的問道。
“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白見鬼的機會可難找!”李錦炎嘿嘿一笑,跟著孫衙役向方宅的方向走去。
“我看你就是不想請客!”趙來財氣哼哼地對李錦炎喊道。
兩炷香的時間,孫衙役帶著剛召集來的四個捕快,與李錦炎四人一同來到方宅的大門前。
眾人定睛看去,果真發現方宅的大門半開著,宅子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櫻
孫衙役揮了揮手,一個捕快拔出腰間的短刀,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推開了方宅的大門。
“吱呀”一聲,大門完全敞開,推門的捕快身子一躍,進入了方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