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陸姑娘的一番肺腑之言,”蕭鼎神色極其認真,對於雲衣坊,他所花費的心思幾乎是所有店鋪中最多的,而那些夥計也都是千挑萬選才放到店中,所以當聽到陸夢箋這些話時,他不由有些感動,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苦心打拚,所能倚靠的幾乎隻有自己。
陸夢箋收回心神,就是因為來到雲衣坊,她的人生軌跡才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否則,她還沒有機會到霍府遇見林岱莫,更不會有繼續追求幸福的勇氣,雲衣坊就似她的福地,所以她更希望雲衣坊會久久地存在下去。
出了雲衣坊,陸夢箋還是去了精露軒。
精露軒內的擺設一如她當初的設計,盛有精油的精致瓷瓶陳列在紅木架上,像是一排排的裝飾品,精巧而典雅。
就連店中的小夥計都個個眉清目秀,令人賞心悅目,看來尤子期為了這個店,花費了很大的精力。
陸夢箋繞店轉了半天,才看明白,原來擺放些雜物的小隔間被尤子期收拾幹淨,並打通了隔間,而那些散發著香氣的衣裙,便是擺放在這裝修精致的小房間中。
每套衣裙外都罩著一個同樣精巧的衣罩,掀開衣罩,便有陣陣香氣襲來,而不同的衣裙根據款式亦有不同的香氣,連陸夢箋都忍不住驚奇。
“這位娘子,我們掌櫃的想請您過去一下。”一位夥計彬彬有禮地將陸夢箋請到隔間旁的房間,這是她當初專為尤子期留的房間,每次她到店裏便會直接到這個房間歇腳,隻是,今日再走入這個房間,她突然感覺如此陌生,陸夢箋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房間中,有了別人的氣息。
“夢箋?果真是你!”尤子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臉的驚喜,“你現在還好嗎?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你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
陸夢箋從方才的忐忑不安完全沒了過渡,仿佛直接回到了從前,她本來還以為會有些尷尬,誰想到尤子期好像直接忘掉可兩人之間曾經的不愉快,念念叨叨的唐僧樣讓陸夢箋直接紅了眼眶。
“我很好,你呢,最近過得好不好?”陸夢箋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定定的看著尤子期。
尤子期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笑得眼睛堆成兩道縫,“夢箋,你能回來我太開心了,你回來我有多少的不好也都變好了。”
“你看這店裏布置的怎麼樣?沒經你同意我又上了成衣的生意,本來想找你商量一下的,可是你已經去了霍府,我進不去,所以隻能這樣自作主張了,不過幸好生意還湊合。”尤子期嗬嗬笑著說完。
可越是這樣,陸夢箋反而越覺得不對勁,以尤子期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向自己說這些話,他曾經為自己隱忍為自己佯裝快樂,可他從沒像今天這樣,連所有的感情都像是被抽離了,剩下的連陸夢箋都覺得虛。
陸夢箋仔細盯著尤子期,隻見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而這眼神中透著股緊張感,並且時不時地往一側的屏風瞥去。
茶水端上來,陸夢箋便起身告辭,尤子期也不多加挽留,當即便站起身送陸夢箋出了門。
陸夢箋從精露軒出門,準備穿過馬路回雲衣坊,卻聽見一聲驚心的嘶鳴聲,一匹馬不知何故受了驚,竟掙脫馬韁衝著陸夢箋狂奔而來。
“啊……”街邊小販嚇得閃到一旁。
但此刻陸夢箋已然走到路的中央,退回或是繼續走,都免不了被馬衝撞的可能。
“姑娘小心!”
一道黑影掠過,陸夢箋尚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安然到了路邊,而那匹受驚的馬一路狂奔從身邊衝了過去。
陸夢箋嚇得整個人呆立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可方才救了自己一命的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
“哎喲姑娘,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太嚇人了,真是差一點點那馬蹄子就踩到你身上了,”街邊的小販見陸夢箋許久不動,都知她嚇壞了,趕忙上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