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乖,你慢慢吃,”劉媽用籃子盛著兩塊黃澄澄的蔥油餅,放到悠悠麵前,悠悠略有遲疑的看看劉媽,又看看籃子中的小餅,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劉媽笑眯眯的伸手去捏他的小鼻子,卻聽見“嗚”的一聲,一張小嘴已經大張著馬上咬到劉媽手上,幸好劉媽閃得快,及時從那小嘴之下拿開,不過一顆心卻被方才那一聲嚇得撲通直跳。
“這是個什麼孩子,哎喲,可嚇死我了,”劉媽訕訕地轉身走向灶台,一眼看到原來掛在牆上的那隻雞不知何時竟掉到了鐵鍋旁,劉媽心中納悶,這拴雞的繩子是用亞麻線搓成結實的很,按理不可能會掉下來,劉媽隨手撿起,重新掛在牆上。
可就在低頭續火的空當,她突然感覺身邊一道黑影閃過,再抬頭時,牆上的風幹雞已不見了蹤影。劉媽心中大驚,卻聽見身後傳來撕咬吞咽的聲音,她一回頭,頓時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陸夢箋被搖醒時,院子中早已被鬧得人仰馬翻。
悠悠四肢著地,嘴角殘存著一絲鮮血,呲著牙衝麵前眾人低吼不停,他的麵前已然躺著數個被咬傷的士兵,仍有十數人膽戰心驚的手執兵器站在悠悠身前,霍青則神情肅穆的看著那個矮小卻極其精悍的男孩。
“給我上!”霍青一聲令下,手執兵器的眾人不敢不從,於是一股腦兒便要衝上去。
“慢著!”那清亮而幹脆的女聲似是一道赦令,所有人都頓時停下腳步,看著眼前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他們不得不心懷懼意。
“陸姑娘,這個孩子身上有野性,可能會傷及眾人,請你離他遠一些。”霍青極為嚴肅,並伸手將陸夢箋擋在身前,雖然陸夢箋早已同林岱莫成親,可在霍青心中,她卻遠不能達到成為霍家兒媳的標準。
“霍將軍,請你讓開,”陸夢箋一把將擋在自己麵前的手臂打開,鄭重而果決的說道,“悠悠是我帶回來的,他就是我的親人,至於會不會傷人,這一點恐怕霍將軍多心了!”
悠悠聽到陸夢箋的聲音,凶狠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許多,他看著陸夢箋向自己走來,一頭紮到陸夢箋懷中,如同幼崽見到久別的母親。
“若是誰想傷害悠悠,除非他先把我殺死!”陸夢箋緊緊抱著悠悠,無懼的看著麵前的眾人。
“好,既然你這般護著這個野崽子,等以後他傷了人,你可不要後悔!”霍青氣急,帶著部下便要往外走,可走到門口又臉色灰敗的止住腳步,“你們四個,守在這裏,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拿你們試問!”
“霍將軍請留步,悠悠從今往後與我情同手足,而不是什麼野崽子,請將軍說話留神些,別咬了舌頭!以後我若在聽見誰說悠悠任何壞話,小心我陸夢箋不客氣!”陸夢箋這句話猛地打在霍青臉上,霍青臉色由青變紅又變得灰白,如同一隻變色龍最後摔門而去。
林岱莫試探地走到陸夢箋麵前,剛才他晃陸夢箋起床時,根本沒想到陸夢箋會像一頭獅子一樣衝出來,可眼下陸夢箋披頭散發的樣子越發像一頭發怒的母獅,反倒令他心中隱隱發怵。
“夢箋,沒事了,回房休息一下吧……”
“休息,休息你個大頭鬼啊!剛才悠悠被人欺負你怎麼不出來說話,姓霍的那個樣子分明是要置悠悠於死地,你那時候在哪裏,現在你還好意思說讓我去休息!”陸夢箋摟著悠悠瑟瑟發抖的身體,滿腔怒火頓時全部撒在林岱莫身上,林岱莫無端挨了一通炮火,隻得訕訕笑著陪盡小心將陸夢箋扶到房中。
隻是劉媽親眼看到悠悠抱著一隻風幹雞滿臉凶相地撕咬不停,被嚇得直接昏死過去,醒來後閉上眼睛仍因那一幕而驚恐不已,甚至看到悠悠都嚇得渾身直哆嗦,生怕下一刻被撲咬過來。
而悠悠經過早上一鬧,見到陌生人便口中“嗚嗚”地隨時可能出手攻擊,陸夢箋無法,隻得整日將悠悠帶在身旁,也恰好可以隨時教他說話做人,可這樣一來,連林岱莫都完全無法靠近。
林岱莫憋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趁著晚上悠悠睡著的空靠近陸夢箋。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兩人之間反倒形成了一種莫名的默契,陸夢箋伸手接過林岱莫的外衣掛在床邊。
林岱莫突然嘿嘿一笑,“你這樣,倒真像我的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