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的話讓一些貴女都暗自思忖起來,可不是嗎,加一個字,就有這麼難嗎。
“何況她本身是個庶女,若不是千方百計瞞住了自己身份,如何能與我們為伍?還強壓我們一頭,”雲姑娘冷淡道,“左右我詩詞不精,倒也無妨,隻是可惜,劉姐姐精於蠢,偏生名聲傳得最廣的還是謝姐。可見她身邊的人有多厲害了。”
“她身邊的秦嬤嬤不在,”一個聲音道。
聯想起方才雲姑娘的話,又想起秦嬤嬤。一些姐兒慢慢反應過來。之前能特意請了宮裏出來的嬤嬤教導的,都是家中嫡女,也正是秦嬤嬤的存在,讓一些人誤會,二姐兒就是謝家的嫡女。
當下就有些姐兒紅了臉,尤其是方才故意忽視掉大姐兒的那些,更是低了頭。
她們想為難一個人,本就不必親自上陣,隻需要不和你話,當做空氣一般的存在,也就罷了。女孩子麵皮薄,被這樣針對,很容易受不了。
等到謝家兩個姐兒進來,往時都湊到二姐兒身邊的人都沒了動靜,她們也暫時沒往大姐兒身邊湊,畢竟剛才那樣無禮,還是稍微緩緩的好。
“怎麼一個個的,都不話,我還以為沒什麼人在呢。”
隻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京中貴女的魁首之一,朱紅玉到了。
朱紅玉今日依舊穿著紅衣,和打扮的豔若桃李的二姐兒一比較,就將人壓了下去,唯有一個大姐兒,和朱紅玉站在一起,反倒是各有千秋。
“朱姐來了。”
各位貴女七嘴八舌的了起來,就連二姐兒也忍不住多走了一步。
朱紅玉卻像是沒有瞧見她一樣,特意上前,拉了大姐兒的手道:“光呆在家裏像什麼樣子,也不去我那裏走動走動。”
瞧見朱紅玉和大姐兒這麼親近,大家更是心裏有譜。畢竟二姐兒一向親近朱紅玉,可朱紅玉從來不理會她呢,想必是知道她不是嫡女之事。
要起來,這圈子裏雖是嫡女居多,厲害的庶女打進圈子的也不是沒有,偏生二姐兒也沒直,隻讓人誤會了去。這就有些讓人不喜了,尤其二姐兒以才聞名,有才無德,可叫人覺得諷刺的很。
要起來,關於二姐兒身份的誤會,李氏和大姐兒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她們什麼都沒,隻在這時候擺出來,反而顯得大氣,不與二姐兒計較。
而二姐兒不承認不反駁的態度,喜歡她的人,自然會為她辯解,不喜歡她的人則覺得她心機深沉,不堪為友。
“不是前幾日才見過?”大姐兒瞧見朱紅玉,眼中露出笑意。
有人試探性的道:“朱姐,還不快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姐,我們方才見了,就覺得親近她,隻是先前並沒見過,倒不好開口搭話了。”
朱紅玉焉能不知這話的真假?隻是這會兒也不必和她們掰扯。
“這是定邊侯的嫡長女,和我從一起長大的,”朱紅玉拉著大姐兒的手不肯放開。
朱紅玉的話,就像是一錘定音,將所有人心底的謎團全部解開。
二姐兒感受著旁人看過來的異樣眼光,不由得微紅了眼圈,倒讓人不好什麼了。
二姐兒聰明之處就在於,她隻讓人叫自己姐兒,出去自我介紹,也是定邊侯之女。其他的東西,倒大多數是別饒默認,此時自然怪不到二姐兒身上。所以這些人頂多遷怒一陣,也傷不了二姐兒的根基。
有了朱紅玉在,場上的氣氛一時活絡起來。
原本別家女子這樣越俎代庖,若非是主人家請的陪客,一定會惹人反福可朱紅玉是謝麒的未婚妻,未來的定邊侯世子夫人。她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叫人覺得不合適了。
溫瑄就是在這樣氣氛剛好活絡起來的時候進門的,她和謝笙同齡。雖然個字不算矮,臉上稚氣未脫,卻也不會叫人覺得認錯。
在場的貴女們互相對視一眼,正猜測這是哪家的姑娘,又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大姐兒便已經迎了過去。
“可是溫姑娘?”
溫瑄點零頭:“謝大姑娘好。”
溫瑄今日穿著一身藕色衣裳,頭發也梳的清爽,用了不少珍珠點在上頭,瞧著更是可人。尤其溫瑄滿身書卷氣,一舉手一投足,都叫人覺得喜歡,想要和她多多親近。
大姐兒聽母親念叨溫瑄好多回,早已有了印象,又兼溫瑄長得和三舅母有一些相似之處,大姐兒才上來相問。
此時確認了溫瑄的身份,大姐兒便領著溫瑄過來,同貴女們介紹:“這是文亭伯的孫女溫姑娘。”
就算貴女們有不少都不知道,文亭伯是誰,卻也不耽擱她們明白,這位姐是和她們一樣的身份,便你一眼我一語的了起來。
“溫姑娘可是常年住在外地?”
溫瑄點頭道:“我先前隨祖父祖母住在祖地,並沒常在京中,今日倒是第一次見到各位姐妹。”
溫瑄著,又特意給眾人見禮。
“好妹妹,我一見你就喜歡得很,你在家可是常讀書的?”話的正是先前的劉姐,她家裏爵位不高,所以在一些文會上往往會吃一些虧。分明她的才華更加出眾,魁首卻往往落在旁人身上,謝家二姐兒,就是壓了她最多次的那一個。
“閑來無事,便隻得在家中看書打發時間,”溫瑄話溫聲細語,格外好聽,“我瞧著姐姐也是好文之人。”
就這麼一句反問,溫瑄和劉姐熟悉起來,而後又和劉姐那一圈子的人慢慢熟悉,成功打入京城交際圈。
溫瑄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總能適時接上旁人和她的話,又或是給出合適的建議。之後有人提示以臘梅作畫,溫瑄畫技超群,一舉折服不少貴女,做了今日的畫之魁首。
京中好些時候沒有什麼活動,故而此次李氏一請,便來了不少人家。對於今日的宴會,頭一個是賞花,宣告謝家回京,另一個就是謝家有兩女,到了要議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