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那丫鬟見大姐兒看過來,紅了臉,“若二姐在外頭要強,這都是她一人操辦,即便這事兒辦得再漂亮,難免落下爭強好勝的名頭。畢竟二姐身份所限,卻要強壓您和兩位少爺一頭,不管怎麼,都落了下乘。”
那丫鬟帶著幾分崇拜對大姐兒道:“還是姐聰明。”
“就你嘴甜,自去玩吧,這會兒不必伺候了。”
二姐兒大包大攬,大姐兒也樂得清淨,拉著謝笙話。
“再過一刻鍾,咱們就到前頭去。娘早猜到你要來,特意囑咐了今日等你一道用飯。”
“你一路從京中過來,可累不累?路上沒遇著什麼事吧。”
“宮裏倒沒什麼,獨出城時遇著高祺接了高三娘回京,見他們和人起了齷齪,摻和了兩句,”謝笙道,“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他們堵在出城的必經之路上,還有不認得的仆人罵我呢。”
“高家的仆人罵你?”大姐兒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怎麼不早些寫信給外祖父,高家縱容奴仆恣意妄為也不是一日兩日,早該參他們一本了。”
“外祖父離了禦史台那麼多年,人情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哪裏就隨便什麼事情,都要請禦史台出麵了,”謝笙道,“那奴仆既然罵我,我就叫捧墨直接叫了高祺出來……”
謝笙和大姐兒著方才的事情,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極曬錯了用膳的時候。
“大姐姐隻和滿話,可挑好了花樹沒有?”二姐兒活動了一陣,臉上紅撲頗,帶著新鮮的粉嫩,和平日裏纖弱如楊柳的她相比,顯得嬌俏不少,“我選了不少,給大哥滿和大姐你都選了呢。”
“都是一樣的東西,何必分誰是誰的,”大姐兒知道,這是二姐兒醒悟過來,方才她占了自己的花樹,太過忘形,才想著補償自己。不過大姐兒可不稀罕二姐兒的這點討好。
等到了花廳,謝侯問起來時,二姐兒就迫不及待的邀功。
“果然還是二丫頭會選,”李氏誇了二姐兒一句,又問其他幾人。
大姐兒大大方方道:“我方才同滿話去了,倒是叫二妹妹勞累。”
謝麒道:“都是二妹妹選的,我不過是陪著走了幾步。”
謝笙聳了聳肩:“娘,您可沒告訴我,我們還要各選各的花樹。”
“不是叫你們去看合適的嗎,什麼時候成了各選各的?”
謝侯和李氏不用猜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隻這麼一句,就直接擊垮了二姐兒臉上所有興奮神色。
二姐兒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咬著下唇,沒有話。
謝侯皺了皺眉,對二姐兒道:“你之前的嬤嬤收到家人來信,已經請辭去了南方認親,你也大了,學了那麼些年,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和你娘商量著就不必給你再尋嬤嬤,你便跟在你娘身邊,多學學管家理事的本事,才是要緊。”
二姐兒心裏一緊,這些日子一直沒見秦嬤嬤回來,她就猜著是不是出事了。二姐兒仔細的分辨著謝侯和李氏的看麵色,猜想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後頭見兩人麵色如常,似乎真是秦嬤嬤自己走了,才鬆了口氣。
二姐兒不敢去問秦嬤嬤的事情,隻能規規矩矩同李氏道謝。
其實謝侯李氏兩個對於二姐兒的事情心裏門兒清,隻是知道二姐兒已經主動燒了手裏的東西,又沒有物件落在外頭,便將這事按下不提。畢竟二姐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如今李氏倒是盼著二姐兒早嫁了。
等用過飯,再幾句話,就到了休息的時候。謝笙次日早晨又提前一個時辰被捧墨喊起來,和六子兩個迅速的伺候謝笙梳洗,才讓謝笙坐上了回城的馬車。
趕在早晨開城門的當口,謝笙坐的馬車暢通無阻的進了城,而後一路進宮。
早在進京城時,捧墨就把趴在馬車中的幾上補眠的謝笙喊醒,等進了宮門,謝笙才算是徹底醒了。
等進了宮室,謝笙才覺著有些不對。往日這時候隻能見到五皇子在,今兒卻隻見了二郎。
謝笙看了一眼角落的自鳴鍾,才放心道:“我還我從城外回來,來遲了呢。”
“你可沒來遲,不過是今早上我來的早了,五哥有事拖延了一會兒,還不曾來,”現在沒什麼外人,二郎打了個哈欠,讓謝笙坐在他身邊,“滿你一向同我五哥要好,覺著我五哥如何?”
謝笙不明就裏,隻道:“五皇子是極好相處的人。”
二郎聽了,隻悄悄湊到謝笙耳邊:“前日我父皇是帶著謝侯爺一路從太子那邊過來的,你猜為什麼後頭我父皇偏偏還叫了五哥同咱們一道回去用飯?”
“為什麼,”謝笙心裏一跳。
“你大姐姐不是十六了嗎,你是為什麼,”二郎又道,“你心裏知道就成,這事兒還未必準呢。”
是不準,也不過是皇帝和謝侯還沒有達成共識。
謝笙原本有些迷糊的腦子立刻被這事兒炸的清醒了,他直接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二郎見狀,不由笑了起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至於嗎。”
“你的輕巧,”謝笙半是真心,半是假扮,氣惱的懟了二郎一句,才道,“那可是我從一起長大的親姐姐。”
“也不是我自誇,我五哥除了出身低些,和你大姐姐也算良配。若是這事兒能成,父皇必定會將五哥的母妃擢升為妃,不論是哪個封號,麵上必會做平。”
二郎完又道:“若不然你想叫你大姐姐嫁給誰去?如今京中的世子,大都已經有了婚約,沒有婚約在身的歪瓜裂棗,你能看得上?”
謝笙還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