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胡鬧,”李氏聽到底下人回話,忙叫了不許,等謝笙父子進門,便道,“滿在宮中做伴讀,最忌諱刺激性的菜品,你還叫廚下給他做上這麼多,若是滿在宮裏鬧肚子,你叫他該如何?”
“娘,我以前也吃許多呢,過會兒吃完,再叫人備上一些消火的茶水便是,”謝笙為了自己的菜,忙上前哄親娘,“娘,爹都答應我了,這可是兒子自己掙回來的獎勵。”
“獎勵?”李氏看了謝笙一眼,立刻嚴肅起來,將謝侯上下看了好幾遍,才鬆了口氣,“你爹答應你的,你尋你爹去,他若願意給你做,你便是都吃了也無妨。”
讓親爹做菜,那還不如他自己上手,謝笙可沒真蠢到按著李氏的話去讓親爹給自己做,而是繼續磨李氏。
李氏被謝笙磨得沒法子,隻能鬆口:“分作三日,今隻許給做三分之一的量。”
謝笙忙點頭應了,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有的吃就校明明帶了蜀州的廚娘回來,他卻依舊吃不上幾口蜀州材生活,真是難熬。
謝笙滿足了,便乖乖坐在一旁,半點不打擾自家爹娘話。
李氏對謝侯道:“這兩日我陸陸續續收到不少昔年手帕交的信,也斟酌著回了一些。原先咱們沒想著開品花會,一是沒什麼好由頭,二也是原想著過幾日便是老太妃壽辰,借著那個時候再領著大姐兒重新融入進京城的圈子裏。”
“不過如今老太妃病了,這壽宴未必能成,我便想著咱們還是開上一個。到時候若是真有個萬一,也不至於耽擱了咱們大姐兒。”
先前不想開這個宴會,是謝麒和朱紅玉的婚事要準備的東西不少,也確實有老太妃壽辰的東風,李氏便懶得再忙活。如今若果真老太妃壽宴不成,她還能真到年底才領著女兒出門?
李氏上回被李老夫人了一頓,也深覺自己在女兒身上用的心思太少,心裏愧疚。要是到時候老太妃有個萬一,又得好些時候不能給女兒定親。多少人家的好閨女,就是這樣一日日耽擱下來,最後不得已選了最壞的打算。
“這也好,”謝笙不等謝候開口就附和道,“娘要是忙著,可以叫兩位姐姐幫襯著這花會之事,左右兩位姐姐也大了,身上有本事,總要叫人看見才算。”
“這麼來,滿你是清楚極了該如何彰顯本事的了?”李氏總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謝笙,“為娘倒不曉得滿你竟對這些事情這麼關心,莫非是看上了哪家能幹的姐兒?”
“娘,我才十二歲,要不是因著姐姐,我才不管這些事呢,”謝笙自覺臉上有些發燒。
“十二歲又如何,”謝侯也跟著李氏來湊個熱鬧,“你大哥和你大嫂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就算是外頭的親戚,也有不少人家十來歲就定親的。若是你真有了喜歡的女娃,自然是該提前定下,免得叫別家給搶走。到時候再後悔,可來不及的。”
“爹,”謝笙有些無力。
他也不是沒有少年慕艾的心思,隻是他如今十二歲,周圍能和他匹配的女孩子,也大都是同齡人。可他心裏並非真就是十二歲了,老牛吃嫩草,還是未成年,他還真下不去嘴。
“好了好了,你都是當爹的人了,還總逗兒子。”
謝笙感激的看著救他出苦海的李氏,果然是親娘。謝笙已經選擇性忘記,方才正是李氏的一句話,才叫他陷入這樣的境地的。
“娘您可定好了什麼時候開花會,可尋到了好花?”謝笙問。
“可不就是這個最難嗎,”李氏麵上有些輕愁,“原先也沒想著這個,就沒提前預備,如今現尋,又哪裏尋得到。”
“原本過幾日你們休沐,是個不錯的時機,隻是如今沒有由頭,卻連帖子都不敢寫。”
李氏所言是在是個大問題,就連謝侯也被難住。
謝笙見狀,忙想用這事兒為自己爭取些利益:“娘,我若為您出了好主意,您可願意叫底下人將兒子的尖椒雞足量端上來?”
“若你能想出好主意,我叫人給你連做三日都成,”李氏完,才想起自己兒子是個機靈鬼,臉上露出些笑意,“怪道來問我想好了沒有,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呢。”
“連做三日就不必了,就今兒這一頓吃的暢快便成,”謝笙也不含糊,直接對李氏道,“娘,您可還記得咱們府上在城外有一座溫泉莊子?那莊子上四時花卉都有,這溫泉莊子上暖和,每年臘梅都要開的比別處更早。”
謝笙見李氏眼睛越來越亮,就知道李氏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兒子去年這會兒和大哥去泡溫泉時,臘梅便已經開了,芳香四溢,娘不若先遣人去瞧瞧。若果真已經開了,到時候不管是現搬幾樹回來,還是砍上幾枝好的,都是極便夷。”
“一些個樹,咱們還能擇最好看的花枝紮成一束,送給前來的夫人姐兒,也叫她們提前感受一番早冬。”
秋日總是賞菊,多了也膩味,除非是名品,在此時還真引不起多少饒興趣。可換成臘梅就不一樣了,這會兒別處的臘梅,有沒有花苞都還是個問題呢。
不消李氏吩咐,謝侯就立刻叫了下人進來,吩咐一番,若果真臘梅開得好,他們明日便可出城去挑花,後日一早就能將帖子送出去。恰能趕上過幾日的休沐。
“如此甚美,”李氏道,“我得好生叫人把兩個姐兒打扮一番,尤其是大姐兒,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李氏一心想要為女兒覓得如意郎君,謝侯卻道:“若遇著想和大姐兒結親的,先莫一口答應,咱們回來徐徐打聽好了再看。”
謝侯口中和李氏如此著,心裏卻難免想到了今日皇帝的話。皇帝不大和五皇子相處,偏生今日叫了五皇子去朱王妃處一道用飯,容不得謝侯不謹慎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