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哼了一聲，昂著頭，道：“我有大哥了，不再需要別的大哥。”
傲天搖搖頭，微笑道：“倘若這個世界上你隻能有一個大哥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你就繼續叫我‘喂’吧。”
少年又哼了一聲，道：“不就是一個名字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傲天道：“哦？那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少年道：“本大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長生就是我的名字。”
傲天笑道：“你這孩子，會有人姓‘長’嗎？”
齊長生道：“本大爺姓什麼不關你的事。你就叫我長生就好了。”
傲天道：“好，長生。這倒也是個不錯的名字。”
齊長生哼了一聲，昂著頭繼續向前走。
傲天道：“倘若我問你為什麼要偷死人的貢品吃，你會不會告訴我？”
齊長生有些疑惑，道：“難道你問別人問題還要征求別人的同意嗎？”
傲天微笑道：“倘若我問的是你不想回答的問題，我自然要征求你的意見。因為我不想強人所難。”
齊長生撇了撇嘴，道：“有什麼強人所難的。肚子餓了，就要吃東西。沒東西吃，就要偷。偷活人的東西吃，怕給人遭來了麻煩。所以就偷死人的東西吃咯。”
傲天看他說得倒是一套又一套的，微笑問道：“那你就是對逝去的人的不尊重了，懂嗎？”
齊長生又哼了一聲，道：“哪有什麼尊重不尊重的？活著的人才能感受到別人的尊重，人死了，什麼都沒了，要什麼尊重？”
傲天聽了他的話，但是有些感悟。
齊長生看傲天被他說得默不作聲，繼續道：“我就佩服那些人，親人活著的時候不懂得照顧，不懂得陪伴。等到親人死了，倒假惺惺地陪在他身邊守什麼孝。哼，你不覺得這很好笑嗎？”
傲天微笑道：“或許那隻是別人對逝者的尊重和追憶。”
齊長生道：“那你覺得人死了還能聽到他們的哭喊聲嗎？”
傲天看他，問得那麼認真，那麼天真。微笑道：“或許能，或許不能。”
齊長生切了一聲，道：“要我說，人就該活著的時候多珍惜眼前人。一旦人死了，埋了就得了，哪來得了那麼多麻煩？比如就這什麼貢品吧，拿去給餓肚子的人吃多好，何必浪費呢？”
傲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駁這個少年。即使他跟自己的見解不一樣，不過的確，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齊長生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傲天道：“因為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
“這麼說你同意我的看法了？”
“我不同意，但我也許也不反對。或許有一天你會改變你的看法，或許有一天我會改變我的看法。”
“哼，我最討厭跟你們這些人說話了。咬文嚼字的，我根本聽不懂。”
“無論你聽不聽得懂。待會兒見到王大哥他們，千萬不要再說對死者不敬的話。”
“為什麼，難道他是死人嗎？”
“放肆！”傲天突然停下了腳步，語氣變得異常嚴肅。
齊長生被傲天的語氣嚇到了，道：“不說就不說，發什麼脾氣。”
傲天歎了口氣，道：“你方才還說對活著的人要好些，現在怎麼能這麼說王大哥呢？”
齊長生低著頭，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