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浩然的小嘴張成了“o”型,顯然是震驚了。
年輕人也一臉震驚,內心有些淩亂。他師父不是說他是他唯一的一個徒弟嗎?大師兄從何而來?
老者容貌蒼老,臉上滿是皺紋,可一雙眼睛卻雪亮無比,衣服也是最普通的料子,毫無靈氣波動,頗有種遺世獨立,返璞歸真的感覺,隻不過他的表情泄露了他玩世不恭的態度。
他的笑臉垮了下來,一副“被抓包”的神情:“被你發現了!一點都不好玩!不玩了!”本來還想逗逗這個小丫頭呢,沒想到剛一見麵就被她發現啦?
“您就是九星宗的天樞星君?”張海華覺得自己的想象有點幻滅了,不,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正是老夫,江湖人稱半仙兒。”老者捋捋胡須,給身後的年輕人使了個眼神,後者飛快地掃了眼海華,掩去眼底的驚訝,請一大一小落座,端出靈茶,“二位請喝茶,在下宿弦塵,是師父唯一的弟子。”
見了鬼的唯一弟子喲!
“陳樞榕陳師兄呢?不是師伯您的弟子嗎?”海華覺得有必要給自家大師兄正一正名分。
“這個,咳咳……”半仙兒尷尬地輕咳一聲,給海華傳音道,“別揭我老底呀,我這徒兒是個師控,若是他知道我有其他弟子,我的酒可就沒咯!”
張海華嘴角一抽。
桃浩然握著小拳頭,望向半仙兒問道:“你真的是大師兄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伯?”
“如假包換。”半仙兒醉醺醺地,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在他們來之前,他便喝了許多酒。
東洲奇譚會上有許多佳釀,每逢大會,他都會來買些妖修釀造的五色妖花釀,哎喲那滋味……他修的是入世之道,囊中羞澀,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喜歡窮遊,腳踩大地,行萬裏路,看遍俗世風景,在苦修中感悟大道,陳樞榕說他的道和大乘佛教的佛修有些類似。
桃浩然伸出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兩顆眼珠子,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師伯,我可算找著你了,你可知道,我們九星宗被欺負到家門口了,如今大師兄不知所蹤,宗門唯一的屋舍都被推倒了,就連陰山派也沒能幸免,滿門被屠,您老人家這些年都到哪裏去了!”
半仙兒一聽,愣是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酒精讓他的大腦略略麻痹,等他消化完小弟子的哭訴後,頓時精神大震,酒醒了。
“弦塵,把我的陣盤取來。”
宿弦塵狐疑地將陣盤拿給師父,暗道這師父背後居然還有個宗門?他不是說自己是一介散修無門無派麼?這兩年他們都在一起,師父可從沒說過自己從前的事呀!宗門被滅了?大師兄失蹤了?
巴掌大的陣盤在光芒中逐漸變大,飛上半空,陣盤上浮現出道道星軌,星軌上排列著無數顆星辰,海華的心神微動,這是一張完整的星辰圖。
半仙兒隨手一指,北方星辰便被拉到眼前。
以北極星為極點,北鬥七星繞著北極星緩慢旋轉,天樞星最亮,天璿、天璣、天權、玉衡次之,開陽星時隱時現,海華瞥了一眼身邊的年輕男子,心道這位應該就是開陽星的繼任星君了,她的目光落在了搖光星上,那顆星黯淡無光,蒙上了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