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結果，都是他早年拚命工作，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而落下的病根，現在老了，都一齊找上門來爆發了。
對於現在的顧鴻誠，我已經說不上是憐憫還是覺得他咎由自取是報應，因為我從內心深處來看，還是希望他活一日便是一日。
而顧語就顯得很悲傷了，知道情況後依偎在許文川的懷裏一直流淚傷心，可惜我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醫生給我交待完照顧病人的相關醫囑後，說可以探病半個小時，每次隻能進入兩個人。
顧語當然是最先進去的那一個，而我是第二個，這樣安排是希望顧語能陪著我，場麵不至於那麼尷尬反常。
病房裏，顧鴻誠正倚靠在上頭看著前方的液晶電視，裏頭也不知道在播放什麼，一見我們進來，他的表情明顯激動了起來。
“爸，別激動，您要再這麼情緒波動，昭雪就要被醫生請出去了。”
還是顧語機智，一進門就說了重點，顧鴻誠果然乖乖的收斂起臉上那副欣喜之色，神情總算緩緩平複了起來。
“伯父。”我始終沒有喊他“爸”，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過，即使是我這樣一聲叫喚，顧鴻誠欣喜的神色也是溢於言表，他發聲的樣子並不那麼順暢，抬手的動作也很勉強。
“過來……坐。”
顧語早就坐在了他的床邊上，嘴裏絮絮叨叨：“爸，您要不要吃點兒什麼呀？還是您剛才已經吃過了？那你中午想吃什麼，我給您帶一份來。”
顧鴻誠笑道：“都可以。”
我坐在了一旁，並沒有像他們父女兩個那麼親熱的距離，問話也是中規中矩：“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按床頭鈴如果要下床，記得先叫護工過來。”
顧語故作輕鬆道：“哎呀，昭雪，你怎麼學的和我一樣婆婆媽媽了？”
我心中一動，忽然脫口而出：“當然，畢竟我也在關心顧伯父。”
顧鴻誠聽著一愣，然後立即笑逐顏開。
看著老人家那短短幾天時間布滿皺紋的臉，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也許姿態放溫柔一些才能不至於讓我以後想想就後悔。
和顧鴻誠寒暄了幾句，他忽然跳入了一個正題。
“小雪，我知道你對模特很感興趣，我專門給你設計了一個模特拍攝廣告，等你以後生完孩子，可以到劇組去嚐試一下，當然，如果不喜歡也可以當眾拒絕。”
他說得如此低聲下氣和委婉，即使我真的想此刻就拒絕也不忍心，於是點了點頭：“好的，我會考慮看看。不過，等我生過孩子之後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那些人不會重新找模特嗎？”
“不會。”顧鴻誠搖頭：“那是我專門招來為你拍攝的，隻為你服務，讓他們等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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