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啊,我都不想說抱歉了,我覺得要是還是正常的時候你一定覺得我是個瘋子……
噗,老天你真會說話。
是的,我現在感覺好些了。
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來了?哦,對,我的朋友都死了。
傷心?當然是傷心的,剛才我不是還在哭嗎?但是吧……當你的一個朋友死了,你會很傷心,你的兩個朋友死了,你也會很傷心……
然後全世界的人都死了,然後祂每天都徘徊在你的房子周圍,看著你,企圖進入到你的房間,你最後的堡壘……
你就會發現你的傷心變得很……稀薄。
甚至還有點羨慕——哦,別驚慌,沒事的,你坐在遠離窗口一點的位置就好了。
【回去,壞孩子,回去,不可以不乖。】
【你這樣我不會喜歡你了。】
【回去。好的,這才是我喜歡的好孩子。】
……
呼……
好了,結束了。
我想你也許嚇到了……
是的,沒錯,我剛才確實在跟祂說話。
看到那條線了嗎?祂不會越過那根線的。
那根線是什麼?哈哈哈,你猜……
粉筆線。
沒錯,最普通的那種。
哦,不……當然不可能……粉筆裏可沒有什麼神秘物質能夠擊退祂,祂之所以會聽話隻不過是,該怎麼說,條件反射?
在祂還沒失控的時候,我們訓練過祂。
你知道那個故事吧,小象的故事,如果你從小就用鐵鐐鎖住小象,那麼在它長大以後,哪怕它其實已經可以很輕鬆的掙脫鐵鐐,它依然會老老實實地被拴在那裏。
大概就是同樣的原理吧。
祂是那一批實驗體裏最膽小的那隻……所以祂很聽話。
唔,最開始的時候是。
我?
我的事情說起來可有些無趣……
而且嚴格說起來,那試驗其實一個機密。
哈哈哈哈雖然現在早就已經不存在什麼機密了。好吧,好吧,如果你確實想聽的話。
當然,我可以說。
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我得給自己弄點酒……不過我記得我不久之前好像剛把酒喝完……啊,幸運,這裏還有一瓶!
你要來一點嗎?
雖然我沒有多餘的杯子了……
唔,那麼,讓我從哪裏說起呢……
參加試驗的時候我還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呢。
大概是……那個時候大概是大學三年級?
我的感情方麵出了一點小問題,唉,你知道的,年輕人嘛,荷爾蒙總是會給生活帶來一些小問題。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問題可真是嚴重,所以……我有一門課程,叫什麼來著……什麼什麼統計之類的該下地獄的課程被打了一個該死的f。
然後,我的獎學金泡湯了。
其實現在想想那筆錢也不算特別多,但對於我來說,天啊,世界快毀滅了。
我太需要那筆錢了……房租,保險,車子的油費……
天……
《deep side 身體深處》
嘿,夥計,你還好嗎?你的臉色有點蒼白。
哦,別擔心那個……那聲音每天固定這個時候會響起來,我想應該是那玩意還沒完全失控前政府的人弄的吧。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那些人的品味很糟糕,那聲音總讓我想起那部恐怖電影,叫什麼來著?寂靜嶺還是什麼來著……抱歉,這些日子不太好過,我有點渾渾噩噩的,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總之這聲音讓我覺得而有點不舒服,我想你也有同感吧?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我都已經習慣了,誰知道呢,人們總要學會適應這個該死的世界。而且那鳴笛恐怕是那幫政府的混蛋們留給這個世界唯一的紀念品了,每天上午的九點和晚上的九點,你把它當成計時的一種方式會覺得方便點。
什麼?現在幾點?唔,也許是上午九點,也有可能是晚上九點,哈哈哈,都已經到了這個狀況了,誰還在乎上午和晚上呢。
是的,沒錯,我把窗子全部封上了。我可是小心翼翼幹了好多個晚上才完成這些工序的,要瞞過那玩意可不容易,我隻能騙祂說這是一種遊戲才……唉,算了,不提這個。
不管怎麼說,把窗子封上以後我的精神狀態好多了,有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要是大家早點這麼幹就好了……真的可以緩解很多精神壓力。
你是說沒有日光?拜托,沒有日光隻是小問題而已,把窗子封上以後,至少你不用直接看見祂……
哈哈哈哈哈,你說的沒錯,這隻是一種自我麻痹的方法,但是那也不錯不是嗎?如果我看不見祂,我就當祂不存在咯!
是的,祂不存在!
誰他媽在乎祂是不是每天每夜每個小時徘徊在房子外麵企圖窺視我?!
誰他媽在乎!我他媽在不管那些呢,說得好像我不知道祂的視線能穿透一切一樣,我隻需要讓自己看不見祂就夠了!
他媽的……¥……
……
呼……
抱歉,我很久都沒有跟人說話了,希望我沒冒犯到你。
我隻是……
我……
抱歉……
呼……
我隻是在提到祂的時候,有點兒控製不住情緒。你看,你知道那玩意,那……一直在從木板的縫隙裏窺視著你的一舉一動,難免會讓人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
我其實已經很努力地排解了但是有的時候你學過的那些東西就是不太管用。
真的很抱歉。
但是我相信你應該可以理解?你看上去……有點兒像是研究所的人。
哈,我就知道。
如果你不是研究所的人可活不到現在這個時候,畢竟你們那個研究所的人都有點兒瘋。哦,忘了說,現在“瘋”這個詞是個好詞,畢竟不瘋的人活不到現在不是嗎?
你看……政府的那些官員們是最先撐不住的,然後便是軍人……他們的腦袋,你知道的,在那個時候,他們的腦袋比我們這種人好使,所以他們才會最先承受不住。